鄢懋卿想想,道:“老胡怕也不赞成!去邀他同去见干爹,劝劝他老人家。”当下令家人去招胡植……胡植与懋卿同出入严门,都是干儿子系列,自然闻召即至。
有道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彼此会叙之后,谈及杨继盛问题,胡某人也是同见解,三人便起来见严嵩,七嘴八舌地劝他,不能放过杨继盛,道:“此人要是得活,日后谁还忌惮阁老威严,怕是那些小臣,都要学此獠邀取直名,故意犯上,阁老定将从此不胜其烦……而且说得人多,众口铄金,还不定真能颠倒黑白呢。”
严嵩听到个儿子,两个干儿子都这样说。便觉着自己是真老,自嘲地笑道:“看来是过时。”说着摇摇头道:“罢,既然众论致,那就这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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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决定要杀杨继盛,但具体怎杀还是个技术活,因为前面几次严世蕃授意判处杨继盛死罪时,总是被不同人拦住,无法得逞,这让他认识到,想要走正规渠道处死杨继盛,几乎是不可能事儿。于是他拿出绝招——借用至高无上皇权,直接勾决杨继盛。
哩。”
他这话说很有艺术。让严嵩颇为意动,便慨然答应道:“亦怜他忠诚,当替他代奏皇上,恕他命便是。”王世贞听严阁老话,便千恩万谢而出,回去等着消息。
严嵩已经老迈,脑子愈发迟钝,凡事都要跟儿子商量,唯恐有什差池。当严世蕃听王世贞请求,对他斩钉截铁道:“不杀继盛,何有宁日?杀他才能太平!”
严嵩迟疑半晌,还是犹豫不决……他虽然老,眼光却没退化,已经察觉到杨继盛是个不该杀人物,因为他知道有句老话叫——众怒难犯!现在要求释放杨继盛呼声越来越高,严阁老不得不考虑,旦杀死杨继盛,会引起多大反感、甚至是反抗。
于是他对儿子道:“你也单图时快活,不管着日后呢。”
严世蕃道:“有道是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父亲若拿不定注意,何不跟别人商酌下?”
严嵩想也是,便道:“你去把胡植、鄢懋卿换来,问问他俩,何如?”
严世蕃领命而去,即至鄢懋卿宅中……按说他那大牌,对鄢懋卿向来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肯屈尊亲去请他,自然是有话要交代。
把跟乃父对话说与鄢懋卿分说,鄢懋卿道:“这便叫作养虎贻患。干爹他缜密生。今反有此迟疑,殊不可解。”
严世蕃哂笑声道:“他老人家人老,心也软。也是这般意见,他却偏让叫你和胡植过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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