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啊啊啊啊,怎这热啊,热啊!热死啦,热死啦!”
它直声嘶力竭
“哥哥给你唱首歌啊?”
声音嘶哑早已不成调,歌词断断续续,就在耳畔慢慢响起来。
“睡吧,睡吧。”
“——睡吧,亲爱宝贝。”
“睡吧”
“哥?”
“嗯?”
怀里人用尽最后点力气回握他手,用力地握握。他甚至没有气力再说话,头软软,慢慢耷在季白肩膀上。
季白哆嗦着握紧他手,说:“安安?”
已经没有回答。
季白低下头,把嘴唇在上头虔诚地印印。分明岁月已经过去这多年,可他在和寇秋说话时,仍然是像对待小朋友样宠溺。
“安安,”他说,“无论什时候,都最好看。”
护士都被遣开,季白坐在床上,把自己如今已经处在生命边缘爱人抱在怀里,缓缓地摸着他头。
寇秋轻轻笑,声音含混:“那七老八十?”
“七老八十也好看。”
等护士意识到不对再返回时,房间中两个人就紧紧地相拥着。他们手始终握在起,再也不曾分开。
依照季白生前立下最后份遗嘱,他们骨灰也被葬在起,埋在同样片地下。碑上照片是合照,两个人头靠着头,笑得都像是春日暖阳。
生同衾,死同穴。纵使有人不能理解,可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份伟大爱情——
天气很热,热连蝉也拖长声音,声声地喊。
“热啊!”
老人珍而重之地抱着怀里人,刻也没有放松。他半晌后才从口袋中费力地摸出什,把额头也靠在怀中人额头上,说:“安安,没事,没事”
他手指颤抖着,用只手倒出堆白色药片,径直都倒在嘴里。
“没事,不要怕。”
“——哥哥来。”
喉头动动,食管阵阵地刺痛。他勉强将那些全都咽下去,这才抱着怀中人,起躺在床上。外头阳光透过洁白窗纱洒进来,他沐浴着这暖意,手臂更加收紧。
无脑宠季哥哥立刻回答,声音也慢慢哽咽起来,“别说是七老八十,哪怕你头发都掉光,牙也没在哥哥这里,那也永远是你最好看。”
安安。
寇秋眼睛似睁非睁,慢慢地就要闭上。季白缓缓摇晃着他肩膀,哄道:“安安,别睡,别睡。你再睁开眼,看眼,嗯?”
寇秋于是重新又勉强睁大眼,费劲儿地望着他,像是要把他模样刻进脑子里。
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便是这世界最后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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