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三天后启程返回海德堡,Leo开车到机场来接,见傅云深与朱旧十指相扣的手,打趣道:“啧啧,不要这么高调秀恩爱好不好?”但话语里却是真的替他们高兴。
当车子渐渐驶向内卡河畔半山腰别墅区,最终停在那幢熟悉的房子前时,朱旧讶异地看向傅云深。
他微笑:“我后来让Leo帮我又买了回来。”
这幢房子里,承载着他们那么多的记忆,他舍不得它属于别人。
“对不起,云深。”
傅云深凝视着她,说:“朱旧,我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想跟你一起回海德堡,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生活,不是一天,一个月,而是余生所有的时光。”
她怔了怔,忽然想到那一年,他对她求婚时说的话,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跟你一起共度。
他说:“对不起,你曾想要的肯定的答案,我迟了这么久才给出。我希望不晚,我也希望,你不会拒绝我。”
她回望着他,见他神色无比认真,甚至还有一丝忐忑,她忽然笑了,轻声却镇定地说:“好。”
曾那么坚定地拒绝她,是什么让他忽然改变了心思呢?她不想问,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一个答案。这些都不重要,她曾有两次亲历生死一线,这两年也目睹过太多的死亡与离别,她没有时间去纠结、矫情、矛盾、浪费。她心里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爱他吗?是的,我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会带着你的那一份对世间的仁爱之心,好好活下去。
傅云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凝视着她的背影,他轻轻舒了口气。他知道,坚韧的她终会走出那暗影与伤痛。
他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小小的酒,他将一半洒进大海里,一半自己喝了。
敬亡灵。
谢谢你,季司朗。
“说什么呢,奶奶的生命比房子宝贵百倍
这已足够。
他听见那句轻轻的“好”字,忐忑的心落回原处,他恍惚又回到当年向她求婚时的情境,也是这般。
只是,岁月倏忽,一晃便是十年已过。
多么庆幸,兜兜转转,她还在身边。
他倾身,捧住她的脸,深深吻她。
当晚的晚餐,朱旧终于喝了一小碗汤,又吃了一碗米饭。
傅云深很开心,问她:“明天想吃什么菜?后天呢?”
她说:“云深,我收到Leo的邮件,他邀请我回母校任职。”她抬起右手腕,“我虽然以后不能再拿手术刀了,但救死扶伤,也不仅仅只有外科手术。我决定回海德堡。”
他说:“好,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微微讶异,说:“你是担心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