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堡最寒冷的冬天来临了,大雪纷飞,他们靠坐在壁炉旁边喝薄荷酒,他亲手酿的。
他说:“没有做出奶奶的味道。”
她微笑摇头:“那是独一无二的。”她眨眨眼:“但是,有云深的味道,也是独一无二的。”
“朱旧,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唔,我想想,如果从初见算起,十七年。”
那一年姜淑静病逝,朱旧正在非洲医疗救援,联络不便,很久后才收到Leo的邮件,得知这件事。
Leo在邮件里说,妈妈一直对你心怀内疚,临走前都念念不忘,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她从未责怪过她,对她,有的只有感激与尊敬。当年她身受重伤住在医院里的那段时光,她明明自己还病着,却给予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若不是她如母亲般的温柔陪伴与安抚,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泅渡过那段暗黑的日子。
她买了睡莲,去近郊公墓祭拜姜淑静。她凝视着墓碑上面带微笑的女人,在心里说,姨妈,你别再心怀愧疚了,我真的没有怪过你,而且,我与云深现在在一起,我们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过了几天,同梧桐一起托运过来的,除了傅云深的行李,还有一盆盆栽植物。
。”
她站在院子里,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一切都好像没有变,花草树木,屋子里的陈设,以及,站在身边的人。
哦,不对,少了一位,梧桐!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笑说:“梧桐应该快到了,我让人帮它办理了托运。”
“真想它,是不是又变老了一点?”
十七年,如此漫长的一段光阴岁月,他们都存在于彼此的生命里。
圣诞节那天,她在阁楼书房里找一本书,忽然翻出藏在书柜最底层的一个纸盒,她打开,放在上面的是一些信件,盖了邮戳的都是她在叙利亚时写给他的信,而那些贴了邮票却从未发出的,是他写给她的信。她拿起信件,正准备拆开,目光忽然掠过纸箱底层
朱旧实在忍不住笑了,说:“云深同学,你说你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飞机托运一盆植物的?”
但看着那盆翠绿的薄荷,她心里涌起一丝感动。
十年了,需要多么用心的养护,一盆植物才能拥有如此漫长的生命。
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同她一样,从未停止爱。
朱旧回到母校海德堡大学医学院任职,担任讲师。她还加入了热带病与传染病研究小组,以此作为今后的专业主攻方向。
“嗯,变得更懒了。”
“肯定是因为你不爱遛它。”
“它似乎更喜欢被你遛。”
“云深,我们明天去看看姨妈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