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须眉倒竖,当即便来强抢,搠住那禅杖一头,做死一番蛮扯,他毕竟酒醉,那及鲁智深分明?只教那和尚一拨,便拨倒在一边,当时大怒直叫,却不肯干休,直踉跄跟在那鲁智深后,一路随他到帐下,鲁智深怒道:“你这黑厮,却随洒家来作甚?”
李逵道:“你不与俺那禅杖来耍,便不肯走。”
当时进了营帐,直来耍赖,不一时,究竟酒性上来,自横躺在地,齁齁大睡了,一时将那呼噜来扯打,那鲁智深自盘在榻上打坐一时,已毕,那李逵仍是鼾声如雷,鲁智深躺一时,哪里耐烦,翻身而起,自行出得营帐。其实三鼓已过,更深露重,鲁智深自在那营寨中走得一时,又寻到江边,听一回江潮,再回寨时,月在西天,浑圆如鼓面,色泽白腻,他看得一回,倒是痴迷,也不低头,只一路望月缓行,如此信步走得一回,省来时,却见走到营寨西南一角,其时灯火俱灭,夹杂些将士鼾声。他见那左首一处营帐,忽觉心中剧跳,鬼使神差,只慢慢踱到那帐口,再不出声,只痴望那帐帘一时,站得一刻,心中忽省,暗道:“你却作甚?”
当时掉头便要走,忽听那帐中有人道:“小乙哥,莫不是你?恁生还不曾走?”
鲁智深一怔,心
两碗肉,来投史进帐下,对燕、史两个道:“今日火色好,自我等驻军这杭州城外,粮草紧缺,十数日不曾闻肉味。今番有个酸腐老儒生,便是昔日与军师编排《梁山义士传》的那一个,他因流落到这杭州城来,躬耕务农,平素又仰慕公明阿哥为人,今日自酿了膏粱好酒五坛,又煮得半口肥猪送来,适才我与阿哥送的拜帖便是他的。公明阿哥听闻我来寻你两个吃酒,特教我将来一坛酒,又割了两大碗肉。”
史进道:“最好,正愁无食下酒。”
三人就此把盏吃肉,吃得精光,一席剧谈,直至三鼓,不必细说。
却说那江堤处,李逵几个烧了一回陌纸,又把果品都祭了,便打道回营来。那李逵先才且祭且吃酒肉,其时倒有得三分醉,当晚月光明亮,他见鲁智深禅杖闪些碎光,便道:“和尚,且将你那家伙与俺铁牛耍一回,耍个罗汉铁布衫功夫。”
鲁智深见他吃醉,道:“你明日酒醒,自与你耍,今日却与不得。”
李逵怒叫道:“明日今日,有甚不同?如何今日便与俺不得?”
众人都道:“这泼才醉了。”
张顺道:“铁牛大哥,你自醉了,且去将歇一晚。”
李逵大叫道:“不肯!秃驴,俺铁牛非耍你那禅杖一回!”
鲁智深也是个粗的,当时道:“撮鸟,洒家偏不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