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新到的病人中间,有两个年轻的士兵是平足。那是主任医生在查看病房时发现的,他高兴极了。“我们马上可以把它们矫正,”他跟他们说,“我们只要做一次小小的手术,那么你们就可以有一双十分健全的脚了。把他们记下来,护士小姐。”
他一走,那个什么都知道的约瑟夫就警告他们说:“千万别让他给你们动手术!这是那个老家伙对科学的狂热。只要他能够抓住一个人动一次手术,他就简直是发了疯。他要给你们的平足做手术,那没有错,你们的平足确实是没有了,可换了个畸形脚,从今以后,你们一辈子得拄着拐杖走路。”
“那么,该怎么办呢?”有个人问。
“就说你们不要!你们到这里是来治疗枪伤的,不是来治疗平足的。你们在战场上,有没有为这双脚感到不方便?没有,那就好啦!现在你们还能够走路,可是如果那个老家伙给你们开这么一刀,那你们就会变成残疾。他需要的是用来做试验的人,所以对他来说,正如对所有的医生来说一样,战争是一个光辉灿烂的时期。你去看一看下面那个部门吧。有十来个人走起路来总是一跛一瘸的,那都是他动的手术。不少人还是在1914和1915年来到这里的,好多年了。他们中间没有一个能比开刀以前走路更方便的,差不多个个都比以前更糟,而且大多数装了石膏腿。每隔六个月,他又抓住他们,把骨头重新弄断,而每一回总说是取得成功了。你们记着我的话吧,只要你们说一个‘不’字,他就不敢做这个手术的。”
“啊,好家伙,”那两个人当中的一个人厌倦地说,“即使弄坏你的脚,总不能弄坏你的脑瓜。如果你再上前线,到底会弄成个什么样子,你能说得出来吗?他们爱给我做手术,就让他们做去吧,只要我能够回得了家。有一只畸形脚总比死好咧。”
另外那一个,也像我们一样的年轻人,却不愿意这样做。第二天早晨,那老头儿把两个人都叫了上去,又是说理,又是责骂,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最后他们就同意了。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啊。他们不过是个小兵,而他却是一个显要人物。他们被送回来的时候,还上着麻药,绑着石膏咧。
克罗普的病情恶化了。他们把他抬走,做了截肢手术。他的整个一条腿,被草率地全部截掉了。如今,他几乎一声也不吭。有一次他说过,只要他能够再一次拿到自己的手枪,那么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打死。
又开到了一个运输车队。我们病房里送来了两个双目失明的病人。其中之一,是个年纪很轻的音乐家。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