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回来过年,约们去吃饭。你看就这不巧,真是不好意思。
曹啸东忙说,没有没有,们坐会儿就走,其实就为让球球看看高爷爷周奶奶,她老念叨说想您二老,想看看高爷爷最近画什新作品,是不是,球球?
球球抬头说,嗯。
高师母看到小孩,眼中有镇静祥和,行,等会儿高爷爷画完,你去找他玩,也让他松泛松泛。
金属门球转动声音,锁舌嗒声弹出,走廊尽头那扇门开,高老师低着头走出来。高老师叫高正则,网上搜索下,能出不少网页、图片,有他在意大利留学时照片,大高个,长发扫到肩头,下巴上毛毛地蓄点须,搂着达·芬奇似大胡子洋师父站在斗兽场外,背后是那个被撕去截圆筒建筑,好像人在明信片里。四十年过去,长发还是长发胡须还是胡须,只是白多半,高挺腰板也驼些。
他是那种眼能看出职业人,不跟人说话时,脸上常挂着似怔忡、似冷漠神情,仿佛半魂魄不在家,无穷心事,只跟表现主义或爱德华·霍普有关。旦有人跟他说话,他先是惊下,眼白闪,赶紧扯风筝线把魂扯回来,挂起副热情随和得有点过头笑。他用那种笑来掩饰对俗人琐事不耐和容忍,由于不真,所以尺度老掌握不好。
第次见面谈小孩托管事,曹啸东请二老到日料店吃饭,高老师仅作为高师母携伴出席,前半程几乎言不发。高师母讲自己带孩子经历时,他先直着眼把墙上挂画都看遍,不出声地吃光盘毛豆,把毛豆皮条条垒成座翠绿小山,又出神地凝视餐厅角落,弄得服务员上寿司时也回头看。高师母说到第三个娃娃,才嗔怪地抬肘子轻轻捣,老高,又犯毛病,看什呢?
高老师轻吸口气,抱歉地笑,目光软绵绵地,在曹啸东和孙娟脸上飘来飘去,你们聊嘛,再给你们加个菜?他忽然兴趣盎然地小声说,在看西南角那个姑娘。瞧她像不像靳尚谊那幅《蓝衣少女》?太像是吧?尤其鼻翼嘴角那块。
高师母脸上是种听到孩子话容忍笑意。曹啸东和孙娟愣下,转头去看,高老师却又挥着手急促地说,你们不要起回头。孙娟说,们看也是瞎看,高老师说都没听懂。曹啸东却说,靳尚谊知道,中央美院院长。高师母笑道,呀,小曹知道靳尚谊,可以可以。高老师柔声纠正道,前,他是前院长,从国美调过来时候他刚好离职。老靳啊他画什都特别工稳,不过有时最动人美感,在于那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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