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话说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板车比金杯车能装啊,能和公交车抢道。”
“怎么样,你会骑三轮吗?”我问群青。
“这有什么难的。”群青说。
晚上我和群青在老谢的仓库碰头,骑着他的板车回到清晨的仓库,担心过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货已经全部清点好了,一捆捆码得整整齐齐,司机师傅开着取暖器,一边吃盒饭,一边听相声。我被暖烘烘的空气里飘浮着的羽毛绒绒刺激得鼻涕眼泪横流。
“你哭什么?”群青问我。
“助动车行吗?”群青问。
“我爸有一辆。”我说。
“我操!你们闹着玩吧。”老谢拍掌大笑。我和群青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几百件羽绒服你们搞辆金杯车都得跑几趟。”老谢说。
“你有金杯车吗?”群青问。
货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只是我们热情过头,失去讲价的先机,全部的钱只够支付订金。死皮赖脸与司机师傅交涉下来的结果是,先交订金,晚上九点取货并交付全款,过时不候,订金不退。
我和群青离开仓库以后,双手插兜往轻轨站的方向走,外面是一片拆迁中的棚户区,气温甚至比夜晚更低。第一班轻轨还没出站,我们站在露天站台上,刚刚失去了全部的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我问群青,“我们去哪里?”
“去找老谢想想办法。”
“不是说好不找老谢吗?”
“我们说好了不从他那里进货,没说不能借钱。”
“我没哭,你他妈才哭。”我一说话却呼呼流出更多眼泪。
这批货我们分两车拉完。第一车直接拉到地下城,但地下城那段
“我不会开车,我骑三轮。”老谢说。
“三轮摩托?”群青问。
“三轮板车啊。”老谢回答。
“你骑板车送货?”群青问。
“操!你不是百万富翁吗?”我问。
“这有区别?”
“从他那里进货是不思进取,从他那里借钱是走投无路。”群青的语气不如平时确定,但我心里清楚他说得没错,我们走投无路。到批发市场的时候,老谢刚刚发完一车皮的货打算回家睡觉,见我和群青披着一身晨雾,几句话就问清楚了我们的处境。他先领着我们去楼下出租车司机面馆里吃了一大碗面,然后叫我们等着,他自己去银行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多出一只塑料袋,大大咧咧从里面掏出来几叠现金递给我们,数目远远超过我们实际需要的。我心里狠狠一暖。
“你们搞到车了?”老谢问我们。
“什么车?”我和群青都一头雾水。
“你们拿什么去运货?”老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