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听起来比较多。郑梨问外婆,有什么东西要烧吗?外婆答,你外公是党员,不烧也没什么的,他不相信的。
郑梨父亲忙前忙后,仔细看看似乎也没在干什么要紧的事。主要就是帮忙丢垃圾,外公的衣服、被褥、垫子、毛巾、手巾,甚至是喝过水的茶杯、吸管……本来应该要烧掉的。外婆说她不想看到这些东西,说她要整理房间了,让郑梨父亲去丢。郑梨父亲老实,就只好拿去丢了,一趟一趟。丢的时候说:“衣服上都是味道,作孽,什么味道都有的。”郑梨母亲趁机也帮老太太丢了不少药盒子。那些奇异的三无产品,一点一点快把这户人家的空间吞噬掉了。它们的说明书、包装盒、保证书、防潮剂散落在这个家的角角落落,沙发缝隙的灰尘与药丸的粉末,嵌在一股尿液、胃酸、胆汁的混合味道里。怎么丢也丢不完,怎么清扫也扫不干净。它们明明是带着健康长寿的愿望而来的,却散布着疾病和衰老的气息。外婆有时出来说两句叮咛,有时在阳台甩甩手甩甩脚做一些轻微的运动。殡仪馆车把人拉走以后,家里像是送走一位麻烦的客人一样,大家都主动承担起一种如释重负的氛围。小姨妈是会计,发挥了特长,在微信群里做表格记账,以便未来公摊。郑梨刷了一下手机,看到表格末尾有一项写着“牡丹一包,三十一元”。那烟,显然是小姨妈从家里带来的。
郑梨母亲问,爸爸还有什么钱没有拿的吗?销户之后,到银行处理就很麻烦了。外婆说,他一分钱也没有,你们不要想他的钱。郑梨母亲去派出所销完户回来,外婆却拿出了一张存折,说这张漏掉了,还没有拿。第三天,郑梨因为同事要外出干私活,硬要郑梨跟她调了班,郑梨于是憋着单位的气回到外婆家,陪母亲去了趟银行。说来也怪,他们排了很久很久的队。有个人拿了张一百块假钞去兑换,但他的钱半张是真的,半张是假的,因而他主张要换五十块。工作人员说不能换,因为钱已经收进来了,假钞就要没收的,如果你刚刚撕掉了,那么这张钱有一半是真的,可以作为破损,还能给你五十。他说那我现在撕,柜员说现在不行了。他说,上个月明明还可以换的,不信你们调阅监控,我来换过的。然后银行就放着柜台的事不管,派人去调监控。郑梨母亲说,要不是因为销户了,今天就不排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场等待虽然无聊,却令母女两个有了难得的独处时间。
郑梨母亲说,有个小姊妹告诉她,有个朋友,五十多岁,钻石级别的单身汉,去美国办了代孕,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