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机器。“平庸的恶”的背后,是“激进的恶”。
我们常常看到一些藐视民众的概念,乌合之众、,bao民、愚民、群氓,等等,似乎普通人天生狂野、贪婪、愚昧。其实,此类含混不清的概念最大的困境,就是难以解释变化。比如,20世纪30年代的德国人狂野愚昧,似乎符合那个乌合之众的概念,可是为什么到了2015年,德国人成了整个欧洲最欢迎难民移民的博爱主义者?难道德国人的基因突变了?显然,真正变化的不是德国人的基因,而是金字塔上方的那个“一”。
其实,我相信在任何国家和民族,都有一定比例的所谓“坏人”,构成“,bao民”的基础,但是观察历史,我们会发现,所谓的,bao民,如果没有插上权力的翅膀,其危害往往比较有限。比如说义和团,早期一直是华北农村不成气候的民兵组织,只是在慈禧撑腰之后,才发展成一场轰轰烈烈的打砸烧杀运动。当“,bao民”现象成为洪流,其驱动力往往是权力,而不是抽象的人性。
权力如何制造“,bao民”?不妨将其机制拆解为三个层面:首先是,bao力和高压,其次是利益诱惑,再次是意识形态。
生产“,bao民”的机制一:高压
首先来看高压的力量。在系统的政治杀戮或迫害中,,bao力的普遍化甚至仪式化往往是关键一步。历史上对酷刑有组织的围观,各种批斗大会,都是这种仪式化,bao力的表现。纳粹一上台,其国家,bao力的特性就显露无疑。1933年,纳粹开始推行所谓抵制运动,冲锋队四处出击,禁止德国人进入任何犹太人经营的场所。1935年的《纽伦堡法案》,禁止犹太人和日耳曼人通婚,禁止犹太人在诸多行业从业。1936年开始,对经济体系进行所谓“雅利安改造”,直接剥夺犹太人的财产。1938年的“水晶之夜”,更是将,bao力赤裸裸化,数百个犹太人被杀,数千个店铺被烧毁,数万个犹太人被送往集中营。有了这一切的铺垫,1941年后对犹太人的强制隔离居住、1942年后实行所谓“最后方案”,就是水到渠成了。
图4-520世纪30年代末,维也纳,犹太人参加强制劳动
这些,bao力或,bao力威胁给普通人带来的震慑,我们不难想象。“二战”结束后,很多普通德国人声称自己不知道对犹太人的屠杀,不知道集中营的存在。其实,所谓“不知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想知道”,而“不想知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敢知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