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民群体,还需要很多我们这里来不及分析的条件。世界上的某些制度可能比另一些制度更体现人的尊严,但是没有任何一种制度可以让一个社会偷懒。并不存在着一个“制度键”,一键按下去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坐等天上掉馅饼。
所幸的是,印度的经济政策和社会习俗也在慢慢地掉头。上次我们讲到,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印度开始推行经济改革,它的经济表现也因此显著提升。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印度社会的种姓观念也开始有了明显的松动。市场经济有其解放性的社会后果,这一点并不奇怪,毕竟,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村庄里的时候,谁是什么种姓,一目了然。现在,你去孟买的麦当劳买一个汉堡,总不能先把后厨的揉面师傅叫出来,先问问他的种姓再下单吧?“不可接触原则”就这样无形地被解构了。
所以,我们经常听到一个说法,说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多么邪恶,其实,虽然资本主义在财富方面制造不平等,但在消除传统社会等级方面,它又恰恰是一种平等化的力量,因为它根据你为市场所提供的价值,而不是你的种姓、宗教来决定你的位置。你如果是个吃苦耐劳的达利特人,资本家多半不会去雇用一个好吃懒做的婆罗门种姓;你家超市物美价廉,我多半也不会因为他家超市的主人姓什么而去他家购物。
而且,市场经济消除种姓歧视的效率,似乎远高于z.府的法律条文。根据一个调查,到2015年只有27%的印度人还在使用“不可接触原则”,城市里则显著更低。从1991年到2016年,要求达利特人单独就座的婚礼,比例从77.3%降到了8.9%,经营自己小生意的达利特人比例从6%上升到了37%。目前,大量的达利特人开始成为商界、政界精英。2018年,在印度下议院中,15%的议员是达利特人,这已经接近他们在人口中的实际比例了。
当然,印度花了几十年来实现这个转向,这个速度令很多人失望。不过,慢,或许就是m;主制的特点,因为它依靠试错而不是强制来实现进步,而试错需要时间。根本而言,试错依靠人心之变来实现变革,而人心很少一夜之间180度转弯。相比之下,威权政体的特点则是快,它的好处和坏处都立竿见影,因为它靠自上而下的动员来实现目标,只要统治集团下定了决心,整个社会就破釜沉舟、“allin”了。所有的力量投入到一个方向,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它的结果往往要么是大治,要么是大乱。
当然,“政体有限论”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