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用了12年时间才终于确诊。她告诉我:“我第一次出现症状的时候大概是14岁。当时我特别不好意思,没有去看医生。”接下来2年间,她排便时一直感到急迫、痛苦、频繁,有时甚至带血,但她始终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痛得再也无法隐藏了。“我躺在浴室地板上,像胎儿般蜷成一团,动都不能动。我怕我要死了。”当时她16岁。
米歇尔的父母赶紧把她送到急诊室。那里的一位医生(当着她父母的面)问她是否有可能怀孕了。不,完全不可能,米歇尔解释说,因为她从来没有过性生活,而且无论如何,痛感来自肠子。“他们把我推进诊疗室,没有任何解释,就把我的脚放到了马镫支架上。接下来,我的*d里塞进了一个又大又冷的金属窥镜。疼得我坐起来大声尖叫,护士只能把我推回去,在医生确认我确实没有怀孕时一直摁着我。”出院时,医生“只开了一些贵得出奇的阿司匹林,并建议我休息一天”。
在接下来的10年里,米歇尔又向另外两名医生和两名(男性)胃肠病专科医生寻求帮助,他们都告诉她,她的问题出在她的脑子里,她不能再这么焦虑下去,放轻松。26岁时,米歇尔被介绍给一名女性全科医生,对方安排她做结肠镜检查:结果显示,她的整个左侧结肠都有问题。她被诊断患有肠易激综合征和溃疡性结肠炎。“真有意思,”米歇尔说,“我的结肠并没有长在脑子里。”结果,由于耽误诊断和治疗太久,她患结肠癌的风险增加了。
读到这样的描述,很难不对那些辜负了米歇尔的医生感到愤怒。但事实是,他们并不是单独的流氓医生,也不是应被剔除的害群之马。他们是一个医疗体系的产物,而这个体系从头到尾都在有组织地歧视女性,让她们长期承受误解、不公正的对待和误诊。
首先是医生的培训方式。从历史上看,人们一直认为,除了体形和生殖功能外,男性和女性的身体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因此,多年来医学教育一直把重点放在男性的“标准”上,任何超出这个标准的东西都被认定为“非典型”的,甚至是“不正常”的。[1]“典型的70公斤人类”[2]——这种说法随处可见,就好像他能概括男女两性(正如一位医生向我指出的,他本人甚至也不能很好地代表男性)。当提到女性时,她们被描述成标准人类的变种。学生学习生理学和女性生理学,解剖学和女性解剖学。社会心理学家卡罗尔·塔夫里斯在她1992年出版的《对女性的误测》中总结说:“男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