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的。”粉头鸭嘎嘎叫,听起来像是喉咙破了。
塔斯马尼亚虎大叫:”禽动物园!”
我很有教养地问:“我可以烤火吗?“我爬向篝火。我说:“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在猴子和粉头鸭对面屁股着地地坐下,用人的姿势坐下:挺着肚子、张开两腿。
猴子和怪狗看着我。粉头鸭问:“你有什么问题?”
我说:“人呢?”
猴子、怪狗又笑。粉头鸭没笑。火僻里啪啦地烧,我感觉自己软活了些。大河的复杂气味又被我剥开几层:湿的金属,凝固的屁。
“人被咳嗽病打败了,”粉头鸭说,“人大撤退。”“人?撤退?诸位屁股所在位置正是人的地盘。”猴子和怪狗笑啊,笑啊。猴子笑得滚倒在地。怪狗笑得哮喘、舌头歪套。“人撤退回恐惧洞穴,抱紧自己,”粉头鸭说,它的左脸对着我,“恐惧洞穴是万物的故乡。人走出去太远,忘了本。“
我又问它们从哪儿来、在桥洞下多久了、将来有何打算。粉头鸭摇摇头:“你说你只有一个问题。你问完了一个问题,也得到了一个答案。”
我们在火边告别。大河奔流着。雪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