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
好时光，客人里有不少捧场，男女都有。也因为他那副淡漠样子，又生得干干净净，很多人猜他不喜欢女人。银蓝色灯光转啊转，他只管垂着眼皮唱歌，头发挂下来遮住半张脸，倒确实像是集浪子和处子于
身。
唱
两年多，演出费快涨到酒吧驻唱行当里顶格，然后，就停那儿。知足时候，他想，他农村孩子，混到这个田地也该满意。可还是不知足时候居多。小虎读书不行，电影倒看不少，电影里，主人公到这种被透明天花板挡住、内心极度苦闷时候，就该有命运使者来破局：要
是被资深音乐制作人或星探相中，“你歌声太迷人，这是
名片，打给”，要就是他主动找上门去，“这是录demo，你听听”。对方耸耸肩，不置可否地接过去，最后彻底沦陷在他歌声里。他常常发着这种白日梦，可惜，这种电影桥段从来没在小虎身上发生过。客人主动找上门来情况时有发生，但是想包养他人有，想包装他人没有。
没有包装，小虎弱点就很明显：他缺乏专业训练，全凭天生条嗓子在拼，也没创作能力，只会唱别人歌，市面上流行什就唱什，唱也是模仿原唱，谈不上个人风格。整宿整宿真嗓子唱，加上喝酒、抽烟、熬夜，吃辛辣烧烤，有时候还被客人引着，起抽些不明不白东西，三年下来，他嗓子彻底倒仓。
北京那些玩乐队，主唱不唱歌，还能给人当吉他手、贝斯手啥，小虎不行，他没那本事，他拿积蓄开家小披萨店，很快亏个干净，这时六宝找他，他转行去给六宝当助理。六宝以前也起走过穴，唱得还不如他。但人家能写歌，尤其歌词，写得贼溜，好几首歌都成网络神曲，又参加电视综艺节目，呼声很高，很快就发达，当年就上春晚，从此身价倍增，到处有商业演出抢着请。小虎想，这就是命，人家有那个明星命。自己还是不该到北京就去夜总会当小弟，头没开好，定下伺候人命。跟唱歌似，开头调门就起错，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唱。
小虎确实点儿背，六宝也不是个省油灯，人红就烧得慌，吸d吸得凶。小虎劝他收着点儿，他还满嘴理由。会儿是说，要找灵感，没有这玩意儿，新歌就算能写得出来，也他妈不炫。会儿又说，当偶像压力太大，绷不住，得按摩按摩神经。小虎稍微说多两句，六宝就拍拍他肩膀，“兄弟，你没红过，你不懂”。
小虎只好收声。六宝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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