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十六岁就到北京混,想当歌星,但是开始只能在夜总会当小弟,负责跑堂送酒。夜总会里小姐姐穿得太少,走来走去,他没经验,火气又足,看眼就硬邦着。刚开始两个星期,每天都得自己撸发才敢去上班,就这样,上班时候还是管不住裤裆,吃不消只能弯腰跑厕所。小姐姐们看破他是只嫩鸡,还特为要挑逗他,拿他取笑寻开心。强刺激之下,不到个月,他就麻木。女人穿再少,他都淡定得很,像看块肉。
后来在酒吧驻唱,
”
“你才吃屁呢!”儿子句话给他堵回来。
其实他也是说说,他没指望龙小虎能从北京回来。儿子年轻爱俏,能干这?儿子在北京风光过阵子,最近这几年,游手好闲,也不知道在干啥。不过,真要在北京混不下去,回医院来临时找口饭吃总是不愁。天净赚150,连租房钱都省。食堂管做饭,洗澡有浴室,白天时间全归自己,也不影响孩子找对象,慢慢再找别工作。经济再不景气,医院大门总开着,何况这还四家医院,每年总有这多人要死掉。坐在公园用眼睛品咂着过路大妈龙爷踏实得很,他心里有底,医院就是他底。
“个老不死骚胡子。”小虎挂上电话,骂声。
龙小虎继承龙爷身板,相貌跟龙爷是两回事,龙爷是个红脸膛,小虎皮肤白,穿得邋里邋遢,留个披肩发。
“不男不女,像什样子?”每次龙爷都这样说。他倒不怀疑儿子取向有什问题,不过是图个艺术家风度,导演必须留大胡子,搞音乐披肩发,画家最好剃光头,龙爷什没见识过?
龙爷不知道小虎最近也变成光头,临演活儿不好找,钱虽然不多,优点是日结,而且管盒饭。大头跟他说,他收拾收拾就来。不上班人日常连洗漱都省掉,牙膏瘪塌塌得挤不出货色来,他寻根次性筷子,像擀面杖那样在牙膏皮上来回碾着,才碾出截来,赶紧用牙刷接着,搁到嘴里去漱。出租屋里唯面镜子也早碎,不过这好办,他顺手拿起张废弃光盘,哈口气拿袖子擦擦,就亮得可以当镜子照。看见自己时候吓大跳,镜子里人面如死灰。
“选得上吗?”他心里有点没底,问大头。
大头看看他,“没事,抗日神剧,没那讲究,最好让你去演饿殍遍野饿殍,连化妆都省”。
到底是当几天编剧,大头说话都文,小虎嘎嘎嘎地坏笑起来,笑得像只被人掐住脖子公鸭。“饿嫖,你说得倒轻巧,饿还有力气去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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