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良知明白。比如日光,亦不可指着力斫,隙通明,皆是日光所在:虽云雾四塞:太虚中色象可辨,亦是日光不灭处:不可以云能蔽日,教天不要生云。七情顺其自然之流行,皆是良知之目,不可分别善恶;但不可有所着。七情有着,俱谓之欲,俱为良知之蔽。然纔有着时,良知亦自会觉,觉即蔽去,复其体矣。此处能勘得破,力是简易透彻功夫。”
「291」问:“圣人生知、安行是自然,如何有甚功夫?”先生曰:“知、行二字,即是功夫,但有浅深难易之殊耳。良知原是精精明明。如欲孝亲生知,安行只是依此真知落实尽孝而已,学知、利行者只是时时省觉,务要依此真知尽孝已:至于困知、勉行者,蔽锢已深,虽要依此良知去孝,又为私欲所阻,是以不能,必须加人己百、人十己千之功,方能依此真知以尽其孝。圣人虽是生知、安行,然其心不敢自是肯做困知、勉行功夫。困知、勉行却要思量做生知、安行事,怎生成得?”「292」问:“乐是心之本体,不知遇大故,于哀哭时,此乐还在否?”先生曰:“须是大哭番方乐,不哭便不乐矣;虽哭,此心安处是乐也;本体未尝有动。”「293」问:“良知而已,文王作彖,周公系爻,孔子赞《易》,同以各自看理不同?”先生曰:“圣人何能拘得死格,大要出于良知同,便各为说何害?且如园竹,只要同此忮节,便是大同:若拘定枝枝节节,都要高下大小样,便非造化妙手矣。汝辈只要去培养良知:良知同,更不妨有异处。汝辈若不肯用功,连芛也不曾抽得,何处去论枝节?”
「294」乡人有父子讼狱请诉于先生,侍者欲阻之,先生听之,言不终辞,其父子相抱恸哭而去:柴鸣治人问曰:“先生何言,致伊感悔之速?”先生曰:言舜是世间大不孝子,瞽是世间大慈父。”鸣冶愕然请问。先生曰:“舜常自以为大不孝,所以能孝:瞽瞍常自以为大慈,所以下能慈:瞽瞍记得舜是提孩长,今何不曾豫悦,不知自心已为后妻所移,尚谓自家能慈,斫以愈不能慈:舜只思父提孩时如何爱,今日不爱,只是不能尽孝,日思所以不能尽孝虚,所以愈能孝。及至瞽瞍底豫时,又不过复得此心原慈本体。所以后世称舜是个古今大孝子,瞽瞍亦做成个慈父。”
「295」先生曰:“孔子有鄙夫来问,未尝先有知识以应之,其心只空空而已:但叩他自知是非两端,与之剖决,鄙夫之心便已然。鄙夫自知是非,便是尥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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