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什么如此将宝押在宁远这么个庸才身上?
就凭这宣纸上的“小秘密”。
裴延目光紧紧地盯着太子,就好像他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个青年一样,分明他和太子宁远有过那么多的曾经,但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太子已经不是从前的太子了,不是那个让他嫌弃到不肯用心辅佐的未来储君。
他长吁一口气,脸上难得没有了笑意,而是提起了一件往事:“殿下或许不记得了,十一年前,三皇子的生母良妃,bao毙,名为病死,实则被今上囚禁,处以极刑,你我二人都被召去观刑。今上说,良妃欺君之罪,早在三皇子降生前就该死了,他留着这女人苟活这么多年已经是恩典了。殿下可知道,良妃到底犯了什么罪?”
宁修云笃定道:“与人私通。”
裴延一叹,说:“殿下英明。这世上许多人都信鬼神之说,即便是心智再坚定的人,谣言中的诅咒一一应验,恐惧自然也会滋生。即便天横贵胄,也是一样的。”
曾经带起流言的人以为计策并未成功,实则那已经成为了一根刺深深扎入皮肉之中,日渐疯魔,为了摆脱所谓的“天命”,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都不稀奇。
宁修云张扬一笑:“裴卿,那你说,这诏书孤能不能下?”
裴延一撩衣摆,跪得真心实意,浅笑吟吟:“大启境内,无敢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