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很准,当日围猎正式开始之前,太子坐在主位上,一句话便掀起惊涛骇浪。
“今日裴卿说,江城守将之位不能空悬太久,希望孤择一人暂理主将事宜。”
裴延眉毛一挑,这倒是和他预想中的有些出入。
裴延沉吟一声,道:“何必如此麻烦,殿下随意指个人便是,也免得江城守军长时间群龙无首,易生祸患,殿下也该为江城百姓考虑。”
宁修云往
椅背上一靠,知道裴延在试探他。
裴延根本不相信韩林之死是傅如深派哪个“义士”动得手,一旦宁修云表现出对守将之位的在意,就表明此事确实与他有关。
裴延每次都出现得非常“及时”,让人觉得对方十分不会看眼色,但要沈七来说,她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沈七看得真切,窗口的人换成裴延的那一刻开始,太子殿下立刻挪开了视线,好像看见了什么伤眼的东西。
宁修云单手扶额,问:“何事?”
裴延淡笑着,只差没直说自己是故意的了,“殿下可知道江城守将韩林的死讯?”
裴延完全没有搅了别人好兴致的自觉,他单手扯着缰绳,熟练地控制着速度,让自己能一直挡着窗口的位置。
宁修云忽然勾唇,心说事情的真假还是让裴延自己去猜吧。
于是马车里的人沉默片刻,突然饶有兴致地出声:“哦?裴卿所言甚是。”
裴延顿时皱眉,许是最近被太子否定过太多次了,突然听到一声赞同,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孤会好好考虑的。”
裴延脊背寒意突生,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宁修云不由得瞥了他的手一眼。
手指上有几处老茧,看着应该就是长久策马留下来的。
这位裴公子并非他自己口中那般,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柔弱书生,至少在骑术上从未松懈过。
“知道。孤已让傅大人草拟奏折,回禀国都。想来户部自会选好接任的人选。”宁修云语气平淡地说。
他看起来完全不在乎韩林是怎么死的,也不在乎谁来接任这守将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