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赫即将攻入南望皇都,他始终不敢和阮青洲提起个字。
北朔接到南望求援,可多日过去,段承却也不曾有所回应。段绪言禁足府中,只能托
文书递过,阮莫洋看几眼,骂道:“娘,真是畜牲!”
可若东行,必顾不得皇都,何况队中还有伤兵,若再拖沓几日……阮莫洋犹疑片时,朝尉升看眼。
尉升说:“听你。”
阮莫洋遂下令:“告诉弟兄们,伤兵按原路前行,与兵部派来接应人先回皇都,其余弟兄先随向东行,都是自家百姓,这事们不能不管。”
——
出面逗人,却总因身烟味讨他骂……
如今,时过境迁,往事回想不得。
“记得会比忘却更好,他说。”关州长川边,白霓望着粼粼河面,曾对他这说过,所以尉升带着他遗物,留在沙场上。
赵成业这人,随性辈子,邋遢辈子,最放不下就是自己父母。老爹死在战场,只留下根没来得及抽上烟杆,后来他带着老爹遗志,年少便背上阿娘进皇都,几番周折才拜进前任指挥使门下,后来他练毁木桩,练锈铁剑,在即将功成名就时却送走自己亲生母亲。
尉升最是清楚,赵成业虽总是副不着调浪荡样,粗糙得常常不知刮面,颗心却是忠贞不二,未有皇命下达,弃城、反叛,他怎做得到。
截猫尾摇晃,骨头踩爪推着阮青洲衣袖,蜷腿躺在他手边。阮青洲用指梳着它毛发,指尖轻挠腮边,引它靠来。
不知是否算得有几分生气,即使阮青洲还会抵触醒来时感受,也不会同前几日那般畏惧日光。
躺椅加层垫褥,铺得软和,阮青洲静躺着沐光,段绪言又陪他逗会儿猫,便见那双眼再次垂下。阮青洲睡得越来越多,他不愿用药,剂量只得缩减,因而身子败坏得愈加明显。
段绪言在他入睡后才能用嘴渡进几口汤药,药水煎得浓,过舌后,齿都带苦,阮青洲梦中蹙眉,至蜜浆渡来,方才舒平。
段绪言看着他,指间轻摸眉眼。
“想什呢,”阮莫洋见他游神半晌,拍拍他手背,“抱没抱过?”
尉升回神:“抱过,大些。”
“那等回皇都,让你抱抱小郡主。”
阮莫洋与他笑着,忽见远处人扶刀跑来。
“王爷!皇都大乱,百姓逃窜,路州与皇都东侧交界处郡县带盗匪猖獗,趁战乱时**掳掠,强抢民女孩童贩入军营充作军妓,当地县丞无所作为,弃逃前让手下赴路州向军队求援,方斥候正巧撞见,方才将求援文书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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