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听阮青洲将前几日北镇抚司事粗略地说遍,谢存弈蹙眉思索,与身旁阁臣面面相觑。
他道:“臣倒是不曾听过此人,不过既然他是如今唯能查到线索,定要谨慎对待,殿下打算怎做?”
阮青洲坐于主位,轻缓抬眸朝前看去。
加上谢存弈,内阁共六名阁臣,皆跪坐于他身前。
内阁有鬼是事实,所以他自进门起便怀抱警惕,又隐瞒章炳提到内阁事。眼下此话说出口,他转眸扫视众人,目光最终还是停在谢存弈和高仲博两人身上。
“哦!”尉升这才反应过来,“宦官丁耿于三年前净身,入宫后直接被分派至萃息宫,他本也安分,可出事前几日却与严九伶起冲突,但有人作证,事发当晚,严九伶正在后院替下过水宦官熬煮姜汤,应当没去御花园。”
“死因呢?”阮青洲抬首示意,让尉升避开风口,坐在炉前暖身。
尉升哈出寒气,朝炉边坐近些,说:“是意外摔晕后,口鼻埋入雪中窒息致死,属下问过萃息宫旧宫人,丁耿当晚本是去御花园埋溺死猫尸,但蹊跷是,在丁耿尸体身侧并未发现那只猫。”
阮青洲沉思着,指头恰抵在那处破口上摩挲,他问:“记得南巡前萃息宫并未有猫,这只猫从何而来,为何后来也从未听闻关于这只猫任何事?”
尉升说:“听闻这只猫是由严九伶捡来,贵妃喜爱便养在身旁,后来这猫意外溺死在池中,才惊贵妃。不过死物阴晦,埋在御花园中是大忌,丁耿年纪尚轻,不懂此事无可厚非,但陪侍在贵妃身侧多是入宫年久‘老人’,唯恐给萃息宫带来祸患,所以知情宫人们也便对此缄口不言。”
阮青洲说:“明早锦衣卫便会至城北抓人,如今已牵涉进两名朝廷命官,父帝那方瞒不过多久,为防对方再次出手灭口,抓捕之事不可再拖。”
“其他呢,”阮青洲问,“还查到什?”
尉升说:“在宦官丁耿入宫前月,丁家母子迁进新居,之后三年间,丁耿从未探过亲,递送出宫银钱也是由这间房屋东家曾宪转交,直至宦官丁耿死后,房屋被曾宪转卖,所得钱财用以在城北买宅院,曾宪现今就住在那处,做是棺材生意,棺材铺也开在那附近,属下派人去过,尚无异常。”
阮青洲若有所思,沉默下去,指尖渐挪向炉盖。
“曾宪。”阮青洲念着,指尖落下声轻叩,是时檐角落雨滚下,砸往栏槛,溅向门边侍从衣袍。
雨帘中,唯见文渊阁廊前脚印错乱,侍从紧守门外,屋内议声匿进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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