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征眯眯眼睛,这得是查到什地步,才能连几两燕窝流通都给挖出来。
张之敬知道他想法,解释道:“自那天严姑娘传讯,陛下便埋在中州往来出入和行商案牍里,不眠不休地翻好几日,这才寻出来。狼牙往日里也没细致到这份上,就是弟兄们想,也没人有这个脑子。”
袁征撇撇嘴,没再说话。
今夜风雨,信鸽飞不起来,即便是狼牙有着诸般通讯手段,眼下不能漏行藏,也都无法启用。只能靠双腿脚来回奔波,最后将行踪定在离六坊红楼最近处二层小楼里。
小楼正听夜雨。
行踪,难不成小陛下他能掐会算?”
张之敬抹把脸上雨,没吭声。
袁征又补充说:“不能说也没什。毕竟你现在捧着陛下饭碗呢,不怪你。”
张之敬捏把他脖颈子,袁征被捏地激灵,偏头瞧他。
这张卸易容和伪装脸依旧普通,是扔在人群里能迅速消失长相。唯独双鹰眼凌厉坚毅,叫他莫名地想起王府后院里老姜头喂着海东青。
少公子着藏青圆领衫,头戴方巾,虽衣着与庶民般无二,然眉如冠玉、芝兰玉树,身居土楼内而不掩其光华。
子时将至,严子瑜毫无睡意,燃着盏豆大油灯,临窗点茶。
旁侍女妍君手执香锤,将那盏香灰细细地捋平整点燃,低声劝:“大公子,该歇。”
“中州雨水大,快入冬还这潮。”严子瑜捏着膝盖上旧伤,缓缓地揉搓着,“妍君,那边睡下吗?方才还听着二弟笑得孟浪,这会儿倒是静很。”
妍君倒热水浸湿帕子绞干,给他敷在膝盖上,说:“二公子原本就是个放纵,初到中州时怕那阎罗找上门还消停几日,这会儿不管不顾,日日不知从哪里弄来姑娘,可劲地折腾。”
“看什看?老国公就剩这个全须全尾儿子,还能害他不成?”
张之敬挑眉,坦然道:“搜寻情报行踪这种事无趣很,像们方才这样猫个窝,趴整日,都是寻常,说穿不值提。说来也巧,还要多亏那只金贵鸟儿。”
“就是陛下走哪拎哪,还要喂燕窝水,吃比们王爷都好那个什鸟?”袁征问。
“嗯。陛下设局赢姜家船,知道那个姜帆回去定要受教训,便送他做补偿。没几日,南城地界里就有人开始买燕窝。你瞧着这地儿破,两燕窝足够他们整月开销用度。
弟兄们顺着这条线打进去,确认这地方应是藏龙卧虎,窝着个拿燕窝喂鸟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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