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算。”
“那就没有,怎么?”
迟远山其实有点无奈,原本他这个问题是用来旁敲侧击打探消息的。他几乎可以确定钟度目前是单身,但如果人家是钢铁直男,他就不得不考虑更多一点,然而这位还真是万年不化的雪山,甚至都没给他往下问的机会。
其实钟度小时候可能连过家家都没玩儿过,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奇怪。三十四了没谈过恋爱,这在很多人眼里估计就是奇葩一样的存在。
“有这个打算吗?”迟远山又问。
不过……现在这想法多少改变了。如果能跟眼前的人一起长命百岁的话,他觉得自己舍弃一些人生乐趣甚至吃点儿苦都没关系。
迟远山发现了,钟度一定是特意带他吃面的,因为在他例行要往面里加辣椒的时候,钟度拦住了。
拦住了又不说话,沉默了半天才认输般地说了一句:“胃疼别搁辣椒了”。
钟度其实完全没有考虑到迟远山会放辣椒这个可能性,此时颇有些尴尬。他找了面馆又越俎代庖地挑了几种不辣的面让迟远山选,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不得不把关心的话直白地说出口。
这种表达他不太习惯,说完甚至有些不自在。
钟度几乎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说话时脸上挂着自嘲的笑:“自己都活不明白就别祸害别人了”。
这话说得其实很直白,他想既然年三十儿那晚已经被迟远山看穿了,那藏着掖着就没有任何意义,何况他也并不太想这么做。
迟远山愣了愣。几天下来,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愉快的,他甚至能感觉到钟度对他的不设防和种种纵容,以至于他都快忘了第一次见面时钟度是什么样子了。
这会儿猛地被点醒,迟远山忍不住开始想:他那天究竟是一时的心情不好,还是说那样的钟度确实就是这个人的一部分呢?
大概率是后者。现在回想起来,那晚在河边坐着的钟度太可怕了,直直盯着他的那双眼睛里是一片
这副把自己难到了的样子让迟远山笑出了声。这种被人管着的感觉还挺好,他心甘情愿地把辣椒勺放回去了。
迟远山其实是个无辣不欢的人,这碗没放辣椒的面他却吃得身心舒畅。这也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面对钟度,他只能缴械投降,别无选择。
既然别无选择,那总得往前走。
三两口把面吃完,他放下筷子擦擦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谈过恋爱吗钟老师?”
钟度闻言脸上倒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压根儿就没多想。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如果小时候的过家家可以称得上谈恋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