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啊?”或许是关心则乱吧,尤因没听出他的意思,反而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和他约饭,是他说得不够明显听不出他有事相求吗,他心里着急,但不
那年大三结束,他二十岁,离家远赴海外,说起来大学并不完整,像这样用心拍一个MV,他就当为自己做一个毕业礼物。
于是他请词作,请妆造,请摄影团队,挥霍一堆金钱来到北海拍最后的作品。
他想来个绚烂结尾,好好唱完最后一首歌,朝粉丝朋友鞠一个躬,从容退圈,想的挺美的吧,谁知道该在空中爆发的烟花还没引燃就哑了火。
真是操了。
电话在这时接通了,尤因伤春悲秋的思绪被打断。
始走下坡路。
前几天回老家看他爸,他爸阑尾炎动手术,在病房里扶着栏杆康复锻炼,病歪歪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才结婚啊,年纪也不小了,在舞台上蹦蹦跳跳有点不像话了,爸爸妈妈都担心,不如回来好好经营你的火锅城吧,总让你舅舅帮忙看顾不好,当明星啊,儿子,咱没这个命!”
话里话外,似乎对他很失望,也不理解他的坚持。
家里人不赞同,那格木把他当弃子,谈了快四年的女朋友也他妈跟他分了手。
一桩桩,一件件,山叠山似的压在他身上。
求人救场这事儿本该是经纪人的责任,但毛洽,人脉说不定还没他广呢,指望不上。
尤因从来没朝其他艺人低头求过什么,何况还是老同学,一开口,支支吾吾:“啊,楚获,那个,你还记得我吗?哈哈哈我尤因啊,不忙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花很大功夫才想起来似的,说:“哦,我记得的。”
尤因努力提亮声音,把语气控制在热情而不狗腿的界限里,“哈哈哈,是这样的,你现在是在厦门吧,我也在……”
话还没说完,楚获轻声打断他:“是吗?来旅游吗,真好,有空出来吃饭啊老同学,厦门的海鲜还不错。”
你确实不适合这一行,你怎么还冥顽不灵,你非要因为你不死心的梦想众叛亲离是吗,所有人都这么告诉他,你该放弃了。
于是他渐渐也开始觉得自己这么执着,大概是错了。
圈里一夜爆红的故事此起彼伏,但这么多年,他的歌火了不少,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近些日子,他终于敢去看透,有些人就是没这个命。
所以他要听爸爸的话了,准备引退。
就留最后一首歌儿吧,做了那么多年梦,虽然没混出个名堂,但到底算一段奇异的经历。他也要面子,不想真的等现实的大嘴巴抽到脸上才醒,如果终有沉寂那么一天,还不如体面点自己卷铺盖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