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握住酒杯手微微颤抖,脸色苍白。
“安宁,咱们不说帝家冤枉,帝家是晋南守护者,没能护住自己百姓,这是帝家无用。比起那八万人,帝家百多条性命,有什值得喊冤?”
“你知道杀八万人意味什吗?意味着整个晋南地界上女人再也没依靠,意味着八万家百姓亡亲人,意味着这些人余生都要活在怀念和后悔中。为什后悔?他们谁不是盼着儿郎入军护国,守护疆土,但他们送走亲人,却只换回叛国逆贼耻辱和天下人声讨,连副白骨都没盼回来。”
“十年,每年帝家军祭日里,整个晋南都是白幡蔽天,每年年节都听不到欢声笑语,妻离子散
在几块木板搭成小酒铺里,四面透着风,桌子斑驳老旧,但两人神清气爽,没有半点不适。
安宁点两壶酒,老掌柜年纪大,耳朵不中用,用手比划半天才明白安宁话。喜滋滋拿酒上来,替两人倒满,又转回去继续笑呵呵烧酒起。
“这老掌柜活得挺喜乐。”安宁被这小老头乐,喝口酒,笑着感慨。
“是啊,京城百姓都挺活得挺不错。看看们今天去地方,人人欢欣,处处欢腾。”任安乐漫不经心问,“安宁,你知道为什吗?”
安宁想想,“快过新年呗,辛苦整年,家家户户都等着这日呢。”
任安乐摇头,手沾几滴酒,在桌上随意画着圈,“不止是如此,明日太后大寿,想必陛下会大赦天下,赐赏京城百姓,这是普天同庆好日子,自然值得高兴。”
“你瞧京城这地儿多好,士子通达,文才汇聚,莺莺燕燕,歌舞升平。百姓受着皇恩,领着赏赐,等着年节……”任安乐笑得温和而认真,“安宁,你说,这好日子,咱们晋南百姓怎就等不到呢?”
安宁神色顿住,朝任安乐看去。她知道,梓元有话想对她说,不管是迟十年,还是二十年,她总有日,会听到。
“们等十年,也没有等到。”
“你知道死在青南山是什人吗?其实也不知道每个死去人是什名讳,年龄几何。但是在晋南,说不准哪户里,这些死去人中就有他们丈夫、儿子、兄长。你可还记得琳琅第次在翎湘楼给们弹《安魂曲》?不是因为你从边疆回来,她才谈给你听,那是琳琅弹给那八万个回不故土孤魂听。琳琅兄长和父亲十年前死在青南山,她母亲哭瞎眼过世,后来她去妓院。遇到琳琅时候她十二岁,已经是帝北城花名最盛雏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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