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哪能不知道？只是他不敢信。他嘶吼着：“来人！来人！朕没死！来人给朕把严旻这个反贼抓起来，问斩——”
严旻静静地看着皇帝歇斯底里
模样，可后者既挣不开束缚，也叫不来任何人。他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子——皇帝这才看清，严旻身上那件白色孝服，分明绘着龙纹。
——只是衣摆上那面目狰狞龙，好像正着对他张开
血盆大口。
“叫够没有？”严旻看见皇帝累得气喘吁吁，头发散乱，嫌恶地开口。那皇帝喉咙中发出“嗬嗬”喘息声，像
只漏气风箱：“严旻……你这个白眼狼……叛贼……逆子……你已经是太子……这天下都会是你……你为何如此急不可耐……”
严旻听他说完这句话，竟是低头笑起来。这个昔日在皇帝面前克己慎行太子，终于露出真实面目。他好像听见什
全天下最好笑事情，那令人毛骨悚然笑声久久在大殿中回荡：“急不可耐？朕确实……急着夺你命。”
泣音，却无人是在真心实意地为那崩逝皇帝而哭，她们哭，是自己未知命运。
严旻脸上却没有丝毫悲色。身缟素他，脸色惨白，眸色暗淡，他就这直挺挺地站在大行皇帝棺椁之前，望着那描金灵牌，倏露出丝令人胆寒笑容来。他在对着皇帝灵位笑，在无声地笑。
除他身边大太监，无人看到这个新君，竟面对先帝灵位，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举动。而那大太监只低眉顺眼地走到严旻身边，对他说什，严旻便冷笑声，转过身，朝着殿外走去。
14
皇帝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捆住。他拼命地挣扎两下，却无济于事。皇帝张开嘴，发出嘶哑叫声：“……来人……来人！”
皇帝从严旻那木然神情中，看到种燃烧恨意。那刻骨铭心恨，如果能化为实体，好似能将他千刀万剐。他流着涎水，难以置信地开口：“你就……你就为那个
他忽然听到声笑。皇帝惊恐地抬起头，那宫殿阴影处，赫然伫立着个人。严旻正抱臂立于皇帝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条死死缠绕住猎物蛇，对着那垂死挣扎之人，露出刽子手般残忍冰冷笑容来。
“别吵，你听。”严旻轻声细语地说，仿佛害怕自己声音太大，面前人就听不到殿外动静似。
——那是经久不息钟声，恢弘而庄严。
皇帝断断续续地开口：“这是……这是什？”
严旻淡淡地道：“大行皇帝驾崩，皇城要敲钟三万下，你莫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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