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安疏净是谋反之言,若不是先帝开恩,潘振玉早已经是凌迟酷刑!”孙供说,“怎么,茂广林在地安疏下落了款,那么这地安疏就是他写的了?我要是进天书阁写我的名字,是不是大梁朝成千上万的政策都是我的功劳!”
“地安疏不是文字狱,朝堂不是一言堂。”严瑞不怕孙供,他是内阁次辅,和孙供当同级而立。他拱手朝上,说:“只要是上榜考生,都有监理之权,如果我们告诉百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么我们就不能剥夺他们的监理之权,地安疏是不是谋反之言,孙尚书还要慎言。”
“茂广林是前内阁首辅,先帝在时,他是天子近臣,无论大小事宜,先帝都要与他详谈。”礼部尚书韩君楷听了片刻,出列说,“如果地安疏真是出自茂广林,那么土地税收改革一事,岂非是先帝授意?”
“绝不可能!”文沉按捺不住,忍不住开口打断,厉声说:“世
朝堂上不再是三足鼎立,茂广林的死打破了党派平衡,多日以来,纷争的重点已经从镇压学生逐渐变成了平息学生怒火。
文沉无法再与梁长宁分庭抗礼,文容那一箭射穿的不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更是世家多年的伪装。
闵疏站在阁楼上,从这里能看见恢弘的朱红宫门,外头全是白袍书生。折子和谏书根本传不过来,没有人敢做主驳回上书,因为学生们有一腔孤勇,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们跪了多久?”闵疏问。
今日梁长宁上朝去了,只有陈聪和闵疏在一块。陈聪说:“从茂阁老去后,一直跪到现在。”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闵疏喃喃自语,又突然转身,说:“宋修文呢?我前日告诉梁长宁我要见他,他今日有空了吗?”
“拜帖已经下了,估摸着午后就能到。”张俭说,“咱们现在就回府么?”
朝堂上的争论僵持到了午后,朝臣没有用膳,有几个体弱的*员,bao晒了几个时辰晕厥过去,太医正守着扎针。
更多的朝臣都在殿内跪着,一派是以严瑞为首的内阁次辅,他们主张安抚学生,由朝廷出面召回潘振玉,先稳住学生们的情绪。一派是以刑部尚书孙供为首的各个部堂,他们主张绝不重翻旧案,因为一旦翻案,就是承认朝廷做错了事,绝不允许试探皇权。
“学生们要求洗清潘振玉的罪名,是因为茂广林誊抄了地安疏,并落了款。”严瑞出列,说:“茂广林担下了地安疏乃反诗的罪名,就意味着潘振玉的罪名是子虚乌有,他被判流放,是因为宣扬了地安疏,刑部公文上写得最重的一条罪,还是妄议国事,大逆不道动摇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