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知道文沉这是让步,也是在安抚。他应下了,说:“三日,最多三日,我会做完这件事。”
文沉推开密室的石门,目送着闵疏离开:“你是文家这一代最聪明的孩子,如果你生在正房名下……虽然可惜,但前程要靠自己搏。”
他知道闵疏会从偏门出去,也知道闵疏一定会说到做到。闵疏是个信守承诺的孩子,文沉深信自己对他的了解。
小陈氏是拴住这条狗最好的狗链子,只要捏着小陈氏,就是捏住了闵疏的命脉。
而闵疏也深知,这些都是文沉给出的不值一钱的空口承诺。狡兔死,那自己这条走狗必然没有活路。
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也会把最后一剂孤离给你,大事若成,你就是文家三子,你不是一直想要户籍吗?我会叫人替你置办。也会接你娘回来。”
“你娘能不能回来全看你了。”文沉转身看着他,平静地说:“你娘为你吃了许多苦,你该好好孝顺他。”
闵疏在他说话的这片刻间,已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如今不管文画扇能不能诞下孩子,这个孩子都会成为皇储。这是眼下最好最锋利的剑,能够一剑贯穿所有的党派,直逼中宫。
闵疏握紧了纸包,强撑着说:“那也不必现在就动手,长宁王手里还握着驻守塞北十三关卡的龙纹军,他是大梁的铜墙铁壁,他一倒,塞北大军会乱了阵脚,开春后就是草场最好的生长期,那是匈铎骑兵最好的粮草。”
闵疏走在城西的小路上,静静地想,必须要走,必须要尽快走。
孤离的剂量他已经存留下来很多,甚至绰绰有余。
闵疏会办完文沉交给他的最后一件事,然后拿着新的户籍远走高飞,最好的去处就是暨南,雪灾后春闱会延迟到三月底甚至到四月。
闵疏仰头吐气,如今天气回暖,吐出的气已经不再升腾成白雾。一入春,塞北事情就多起来,运往塞北的那批盐会发挥大作用,到时候盐换了铁器,军事力量足了,梁长宁就能腾出手来把力气放在推广地
“闵疏。”文沉看着他,语气严肃:“不要忘记初心。”
闵疏骤然一顿,他沉默须臾,终于颔首:“我会做好这件事,希望父亲能够守信。”
文沉知道闵疏还是不肯完全信他,只能先抛出引子:“孤离之解,就在其中。三十剂提炼成一剂,佐以药引,就是解。”
闵疏手指微微蜷缩,按捺住了心里的情绪,立刻问:“什么药引?”
“茉莉。”文沉并不瞒他,说:“金钩吻和茉莉闻起来如此相似,但茉莉易求,孤离难寻。你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我给你足量的孤离,你大可自己提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