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天下国丧,九门戒严,非持令不得擅出,凡违背禁令者一律当场格杀。
闵疏只好暂避风芒,另待时机。
没想到这时机一等就是大半年,再开城门的时候,却是梁长宁带兵归朝。
一时间京城里局势紧张,风声鹤唳起来。
闵疏再想浑水摸鱼,也要掂量掂量风险,故而逃跑之事一拖再拖。直到那日赐婚圣旨下来,司礼监的太监带人来祝贺,十里聘礼往丞相府里搬,闵疏才恰巧听到文沉和掌印太监的私语,知道了原来新帝这大位继得名不副实,实该叫做篡位。
他的母亲从门外走进来,把药递到他桌子上,柔声道:“天色太晚,明日再看吧。”
“好,娘。”闵疏三两口喝完药,放下手中书卷,吹灭了灯。
他窸窸窣窣地躺在母亲身边,过了片刻才小声道:“娘,今日学堂的夫子又夸我了。”
他娘打趣,“夸我儿相貌端正?”
“娘!”闵疏翻身,在黑夜里睁开眼,过了片刻才又说:“茂夫子说我文章做得好,假以时日或可堪当王佐之才,他还说我若是想闯一闯,他可以举荐我参加春闱,日后入朝进翰林院也非难事。”
陈氏收敛了笑,沉默片刻,“安之,我知你有鸿鹄之志,但我们无名无分寄人篱下,虽文家势大,但你父亲……”
“文家容不下我,天下总能容得下我!娘,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一起走!”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也闪着亮光,“咱们去天高海阔,可以任我翱翔的地方!”
他的算盘打得好,可惜时运不济,正赶上先皇崩逝,太后和他父亲文沉串通钦天监乃至吏部上下,胁迫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私换继位诏书。
更是私囤兵马,明目张胆假扮贼人夜闯宫禁,将国子监的皇子公主连着后宫嫔妃齐齐杀了个透,血洗宫闱,只留了一个傀儡似的四皇子,给了远在边疆的梁长宁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