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你睡不好觉。」
听出他的话外音,耳根不觉一热,我不知道这时候他还有兴致调侃我
他竟然笑了:「陈硕,你的语气像国际刑警。」
「跟你在一起久了,就算不具备刑警的判断力,也有刑警的直觉。」
「你的幽默感也是跟我在一起久了的缘故?」
「郑耀扬,如果你到现在还能这麽悠闲,我有必要提醒你目前的状况。」
「相信我陈硕,我相当清楚,只是──只是──不想气氛太紧张。」他优雅地张开手臂,「看,我不是回来了麽?」
他轻握住我的手,仍是那熟悉的温度,我想问他这些天发生的事,但始终提不出问题,心到这时候才来得及颤栗,自己长期树立起来的坚韧城防使一切强烈的振荡余波都被提前深掩在平静的外表下,不会轻易显露,可这一次,我看著郑耀扬在面前,那劫後余生的疲倦,那强忍耻辱的坚强,都令我的冷静伪装崩塌。
把脸埋入他手心,久久没有反应。
「喂……别这样,其实没什麽大不了的,有人要我好看,怎麽能让他们如愿?」他靠过来试探我,「对不起──」他猛地用另一只手臂揽住我的肩膀,让我贴近他胸口,「陈硕,我保证以後不会让自己再次掉进陷阱出不来。」
几天来,我是动过无数可怕的念头,也一直拼命说服自己放松,这过程真是从未有过的痛苦。抬起头苦笑:「这种事再多两次,先倒下的估计是我。」
他像小孩子似地吻了我的鼻尖,把毛巾覆在额上:「他们不是要我的命,只是想击垮我。」
我叹一口气,过去轻轻揽住他的头:「可我们不能等著敌人自动现身。」
「我知道。」他抬起手捏住我下巴,「你的脸色可不怎麽好,是不是没睡过觉?」
我反倒笑了:「你当我超人啊?一个多礼拜不睡觉。」
「但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
「什麽?」
我就知道!眼睛都快充血了:「严氏现在他妈根本不把张守辉放在眼里!」
「穷凶极恶的一帮暗匪,後头有人撑著,什麽都敢做,根本逮不著他们。」他又躺下来,似乎真的疲了。
我从柜子里取出一份资料:「有这个人吗?」
「不,我并不知道,连与你通话的时候,我也是被独立带到监控室里,那人是通过室内同线接听的。」他看著照片重新坐起来,「你──怎麽会想到是他?」
我简要地说明此人的来历:「缪君凯,绰号狐毛,这几年有好几宗案子是他干的,专门处理严氏内务,从来不亲自露面,黑锅都让别人背,是顶级的幕後黑手。我怀疑就是这个人在帮严氏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