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皱起眉,似是有些犹豫,见到薛鹂表情后,还是略颔首应下。
在被带去见薛鹂之前,魏玠命人为赵郢梳洗番,换下他身沾着血水与污泥衣裳,面是不想薛鹂闻到血气感到不适,面则是不愿让她对赵郢生出太多不忍。
世上大多感情总是彼此相系,怜悯与不忍,未必不会牵动出旁心思。
薛鹂心思,被牵动丝毫也不行。
他去见赵郢时候,心中还有几分忐忑,甚至不知再见该如何面对。又有什好说。谁料刚好这日,又有人传来消息。赵郢被俘后,钧山王员大将领兵降城,为表忠心,将新婚妻子赵芸头颅献上来。
上有些低落。
“莫要心急,鱼跑可以再等。”
“要杀赵郢?”薛鹂直直地盯着他。
魏玠微眯起眼,问道:“你想救他?”
薛鹂摇摇头,低垂着眼,盯着自己裙边不说话,旁传话将士见气氛不对,也低着头不吭声,以免被二人争吵给牵连。
有人传赵芸是自尽而死,并非他亲手所杀,只是无论如何,他确献上赵芸项上人头。为此无论是叛军还是齐军,都对这样人嗤之以鼻,瞧不上他这种贪生怕死,薄情寡恩做派。
薛鹂再见到赵郢时候,他瞎只眼,只袖子空荡荡,被人推把后踉踉跄跄走到她身前。见到她身旁魏玠后,他又强撑着站直身子。
见到二人瞬间,赵郢脸上闪
然而等会儿,两个人并没有吵起来,魏玠只是轻叹口气,说道:“他必须死。”
“知道。”薛鹂颗心沉得厉害。她不是胡搅蛮缠人,个逆贼,诛九族也不为过,要魏玠救他,岂不是要将魏玠推到风口浪尖上去。“让再见他面,还有些话没得来及说。”
她有段时日总是做梦,梦到赵郢死相凄惨。即便没有情意,也是相识许久共患难故人,总有几分真情在。当初从洛阳到上郡,是赵郢路护着她,后来在军中也对她多有关照。倘若赵统没有造反,赵郢不必上阵杀敌,定能如他所说,在洛阳打马球年年争得甲,而后找个闲职,每日里只管想着和友人玩乐。赵芸也该如此,她会与萧氏郎君成婚,不必颠沛流离,被急于拉拢望族赵统随意嫁出去,给个大她十几岁男子当续弦。
她只是觉得可怜罢,所有人都是被推着走,没有多少选择余地,无论是百姓还是赵统族,都成皇权和世族争斗牺牲品。
赵统自以为是挽救齐室明主,最后却也成枚棋子,连累双儿女陪着他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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