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恰是凌晨十二点半,何凌山睡得早,不料刚从场模糊梦中醒转过来,就再也睡不着。
也不知为什,他乍然想起许久之前,温鸣玉首次和他睡在同张床上那个夜晚。
在入睡之前,温鸣玉并不在他身边。何凌山记得自己同样是从梦中惊醒,不过那是场噩梦,他生生被吓得霍然睁眼,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心跳声。
四周是浓得化不开夜色,天太晚,连月光都没有。何凌山身冷汗,只觉得彷徨心慌,习惯性地往被褥里钻。可他刚缩起身子,背后却触上具温热身躯,对方挨得那样近,方才他竟然点都没发现。近得他可以嗅到那人身上熟悉气味,轻缓柔和呼吸与坚硬背脊却是陌生,体温也是陌生。何凌山头回因为陌生而惊喜得不知所措,像是几近窒息人
燕南督办这些年,同样得过他老人家不少照顾。林先生尚不到退休年纪,忽然辞总理职务,其中是有些原因。”
“两军相争,总有方胜出,方落败。”温鸣玉望向对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种事,你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听他话,岳端明深深蹙起眉头,显得有些不悦:“燕南这份差事,有多少人眼红你也不是不知道。难道撒手不管,就可以保证不受牵连?何况——”
他话说到半,又硬生生咽回腹中,只沉沉地盯着温鸣玉。
温鸣玉却不慌不忙地接口:“何况你并不打算做辈子督办?”
心思被好朋友下子揭穿,岳端明倒不惊讶,反问道:“要是你遇到仇家,你会宽容地对待他吗?怕是就算那人被你逼得落到狗急跳墙境地,你也只会说——想跳墙?那就把墙拆掉。”
温鸣玉被他逗得笑出声来,但也不否认,笑吟吟地说:“倘若只有你个,你要去与他们闹场,这也无不可。不过现在加上个,他们便要多出许多顾忌,你要管你恩师,不如先管管,说不定马上就要惹上麻烦。”
“管你?”岳端明没好气:“不是说你那失踪三年好儿子找到吗?怎样今日邀你喝茶,你都不让他来拜见这个大伯?做父亲不尊敬大哥,连带儿子也上行下效,还没有和你算这笔账!”
温鸣玉竖起折扇抵在唇边,倒真不知该如何作答。要说那孩子刚回来没有几天,又被自己事业牵扯回去?长大何凌山就像只他亲手放飞鸟,温鸣玉心知他心怀眷恋,却不知他什时候才肯飞回身边,再次乖乖钻进他笼中。
远在邑陵何凌山并不知道这场无头无尾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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