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元嘉轻声道:“日前官家过来用晚膳,女儿已经跟他赔过不是。”
章鹤书念及她有孕在身,到底把怒火压下去,“官家近来常来元德殿看你?”
“是,几乎日日都来。后宫琐事他也为女儿免,女儿眼下除操持仁毓亲事,旁概不必管。”
章鹤书听她提及赵永妍亲事,看她眼,“仁毓郡主是裕亲王掌上明珠,裕亲王去得早,临终把女儿托付给先帝,而今先帝归天,郡主亲事,自该你这个皇后亲自操持。”他稍思量,叹声,“只是郡主凡事由着性子来,眼下她喜欢上忘尘,想必是非他不嫁。忘尘父兄早逝,是老太傅教养长大,老太傅凡事不拘着他,得闻此事,说不定要等忘尘回京,亲自问过他意思。你若等不急,为父与忘尘倒是有师徒之谊,可以帮你去信打听。”
章元嘉听这话,微微讶异。
(上京,紫霄城)
“章大人,仔细槛儿。”
场急雨刚过,上京就出大太阳,曹昆德引着章鹤书往元德殿去,见地上水渍未干,出声提醒。
前日是皇后生辰宴,章鹤书有事未至,赵疏于是特批给章鹤书两日休沐,准他进宫探望皇后。
到元德殿,章鹤书依规矩向章元嘉见礼,章元嘉忙道:“父亲快快请起。”又吩咐,“芷薇,快赐座。”
她此前并未跟父亲提过这门亲事,父亲怎会知道仁毓心思?
时又想到母亲与裕亲王妃走得近,许是母亲从裕亲王妃那里打听到,转头告诉父亲吧。
章元嘉道:“这倒
她近来害喜症状减轻,脸上有气色,虽然尚未显怀,身子已丰腴起来。
芷薇为章鹤书端碗解暑莲子羹,章鹤书接却不吃,反是看章元嘉眼。章元嘉立刻明白他意思,屏退侍婢,端正坐好,声音微微压低,“父亲有什话,说来便是。”
章鹤书沉默片刻,“嗒”声将羹碗往手旁搁,“你是皇后,这事按说轮不到个臣子来教训你,可你实在……实在太不像话!有身孕非但不第时间告诉官家,还四下瞒着,若不是官家自己觉察,你还打算把这事藏多久?往大说,这就是欺君!从前都是怎教你?皇后除是帝王之妻,还是国之母,既然享万民供奉,肩上就要扛得起担子,哪怕有委屈,咽不下也得咽,你也不小,怎还跟官家置小儿女脾气?”
章元嘉垂目道:“爹爹教训得是,此次是元嘉做错。”
“也就是官家大肚能容,没计较你欺君之过,还设法帮你掩过去,你可记得要跟官家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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