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满地乱跑年纪,酒坊也成他玩耍之所,他常常蹲在木桶下,用舌头去接那滴滴坠落酒浆。为他口味,李成器与薛崇简在后来方子中,又加枣子、杨梅等物,酿出七八种酸甜清淡口味来。他未曾想到,李琎在这山野中染上癖好,竟成为他生快乐与排遣,让他得以在刀丛剑林皇城中,眯起双清凉又迷离醉眼,大隐于朝。
李琎生得异常俊美可爱,在这化外之地并无尊卑礼仪约束,他凭心性成长,活泼好动得有时令李成器头痛。李琎与薛崇简最为相投,比跟李成器还要亲昵些,他知道自己有个小名也叫花奴后,便不许家中人再喊他大郎。他最快乐事,便是坐在表叔马上,让他带自己进山打猎,府中镇日山猫兔子乱跑。
晚间他们在山下点起篝火,李成器击鼓,薛崇简教李琎跳胡旋,火山架烤羊肉鹿肉争先恐后地吱吱作响。李成器带着宠溺与羡慕看着儿子,再想起自己幼年,只觉得恍惚如梦。也许这才是生命延续意义,孩子便该避过他们经历苦难,他生命如同刚刚冒尖嫩竹,全是鲜亮光彩。
这绵绵青山,潺潺绿水,茂林修竹,杂花生树,原是他们幼年对长安怀想。想不到此生夙愿,竟在这偏远江南小城中实现,也不知上天于他们是偏爱还是戏弄。
这样日子直维持至李琎七岁,开元七年,因早年功臣大多逝去,政局渐渐安定,皇帝为彰显友悌之情,将外刺诸王召回。他们离去时,薛崇简只能送至宜春台上,李琎回头望着绣峦堆玉、层城高台上那个衣袂当风身影,再望望前方夕阳残照平芜绿树,只知道这倚桥临水家园,好吃竹笋山鸡,清甜胭脂酒,都成无可奈何遗憾,如同他对花奴表叔眷恋。他坐在父亲马上,在群静默大人中,忽然之间放声大哭。
回到长安李成器力请,皇帝终于同意让外任别驾薛崇简每季入朝。
因皇太后谥昭成,宁王李成器改名为李宪,申王李成义改名为李撝。宁王明白,这是他人江山,他姓名、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他需要按照旁人安排活着,唯属于自己财富,是思念。
思念随着绵长岁月中起伏,他人生又回复少年规律,在期盼、相会、离别轮回中,悲喜平缓有致地交错。他又被困在堵围墙、方庭院、座皇城之内,等待着花奴马蹄前来将这寂静打破,他从陌上繁花中走来,从绵绵雨幕中走来,从秋夕流萤中走来,从琼瑶冰雪中走来,只有他来日子,李宪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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