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只有皇上好臣子容色以宠之、故有佞幸宠臣之说。纵是他母皇当年,朝上下也只闻她好男色、从不闻男色犯她。
说到底,这样事情若传出去,她至多背个顺势而就之名,而他才是那个贪美恋色罪魁祸首。
她望着他眼神淡淡,可目光深处却是如既往缠些别东西,点都不加掩饰。
他亦非傻子。
她是聪明,与众不同,胆大放肆,对他有所企图,却也是可以为他所用。
她隐约觉得他问话中别有深意,当下心房收,不愿被他窥到心底真意,只淡淡道:“殿下,若是此刻有人进来看见殿下不着衣物地站在臣身旁,殿下觉得那人会作何想法?”
他沉默片刻,方道:“你以为当真不能奈你何?”
她望着他不带丝感情脸,竟然微笑:“殿下忘,朝不杀士大夫,臣现如今也是有功名人。”
他道:“不能杀你,也能贬你。”
她点头,仍旧微笑:“殿下自是能贬臣,只不过殿下要给臣安个什罪名呢?没有伺候好殿下?”
她将袍子挽在胳膊上,手缩在袍摆下,淡声道:“殿下恕罪,臣是无心。”
他既然已认定她是放肆性子,那她若不放肆些,岂非枉担这名头?尤其是当听见他那似讽似谑话时,她骨子里那股拗劲顿时又让她不肯示弱起来。
他僵着,说不出话来。
她说她是无心,他还能怎样责罚她?
她本就不是专门侍奉他宫女,以翰林院修撰之身来东宫替他宽衣,此事传出去是谁脸上好看?
他迎着她目光,脸色忽而松缓些,字句道:“孟廷辉,你若在翰林院
被她顶嘴,不是第次。
满朝上下无人敢这样对他,可当她对他出言不逊时,他竟也不觉生气。句句问话,是想确定自己猜测,可她明显是对他有所防备。
因知她与众不同,所以愈发想要探到她心底深处,这于他而言亦是从未有过想法。
她问他要罪名,想必心底也是明镜样通透,知道他不过是在试探她,而非真动怒斥责她。
朝中律法何时给她这样行径定过罪名?
她不见他开口,便飞快地垂下头,抱他衣袍欲退,可才转过身,耳边就响起他在后叫她声音:“孟廷辉。”
于是她便停住,转回身去看他。
他声音不像动怒,可又生寒:“当日在冲州城外时,你就已认出?”
她微怔,旋即点头,道:“臣只认出殿下是当年救臣贵人,可却不知殿下是当朝太子。”
他又问:“为何要在州试上违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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