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身入内,单膝跪地:“奴婢小满,问殿下安。”
灯烛下,这人面目模糊不清,嗓音也几乎没什辨识度。他是王府死士之,若无大事,他们这些死士都该隐在暗处,轻易不见光,谢时观也极少差遣他们。
毕竟是死士,见光见得多,不免就要折失掉些价值。
找那哑巴这久都没有消息,谢时观早已对沈向之起疑心,这些消息应是经过他筛选审查,才到他耳边,倘或他有心袒护,传到他耳边只怕永远只会是些可有可无消息。
他分明已调动所有势力,沈却区区个哑巴,哪来这大本
沈却仿佛真从这世上无端消失,那道海捕文书落下去,前半年倒还时常有些模棱两可消息报上来。
可不论那人说得如何有头有眼、斩钉截铁,最后王爷找人深入查探,却总要落空。
到这几月,报上来消息更是寥寥无几。
倘若掘地三尺,还找不到人,那会不会真已经……不,不会。
谢时观捏紧手里那只木雁,那日摔坏后没多久,他便又巴巴地要人捡回来,用胶细细粘好,连入睡时都要放在枕边,像个犯单相思痴汉。
他疼得倒吸口寒气,可心里却低低地安慰自己,再忍忍便好。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串脚步声,有人踹开伙房门,又急又慌地喊着他名:“你疯,松手!”
沈却眼眶里蒙着混着血泪,隐约瞧见丹心脸,后头似乎还跟着两个女人,其中有个年纪已不轻,像是个稳婆。
“剖腹取子太凶险,”年轻女人让丹心夺他手中刀,又从医箱里取出药粉给他止血,随后急急地询问:“什时候破水?”
沈却没力气比划,丹心也说不清楚。
那日沈却分明想同他说些什话,可他却压根不往心上去,后头再仔细想来,他要逃,只怕也早有端倪——
那忽然抗拒,忽然自,bao自弃。
若他能早些察觉……还会让他从手心里溜?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阵不轻不重敲门声。
谢时观不慌不急地收那雁:“进来。”
“找个干净些床榻,这里不适合生产。”女人叹口气,回头同丹心说道。
后屋床榻被烧毁,因此两个女人只好道把沈却扶到丹心屋里去,丹心寻来这两人看起来倒很有经验,直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丹心。
“别让他睡,”女人回头,“阿娘,您先把咱带来那半截人参先备好,他若会儿撑不住,便煎给他灌下去。”
*
与此同时,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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