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靖,今日看,皇上对你,到底不同,但再不同,他还是皇帝,你且定自己护好自己,还等着抱这大侄子呢?”
沈奚靖笑,道:“表哥,他才多大,御医说,要明年三月才到日子。”
云秀山总是为他操心
景泰元年,云秀山也不过刚刚十岁。
他从来不知道,他父亲们,还让云秀山许这样诺言。
怪不得,路上到上虞,云秀山总能给他留下些吃,怪不得,进宫之后,他即使不睡觉,也要给自己做干干净净内衫。
也怪不得,他即使不愿意,也来康亲王府。
年幼时句誓言,让云秀山整整背负十年。
很直接。
虽然沈奚靖从来不说,穆琛也很少表示,但沈奚靖心里是清楚地,穆琛心里有他,这便足够。
沈奚靖想到这里,不由红脸,小声道:“表哥,你看当时也不愿意做宫侍,如今,不也挺好,既然你并不讨厌世子,不如相处试试,日子要天天过,总跟自己过不去,那什时候才能舒心?”
云秀山抬头看着沈奚靖,好半天才说:“你说得对,是表哥太固执。”
沈奚靖笑笑:“其实与你样固执,可是,有些事情,是会改变。”
十年里,沈奚靖虽不说无忧无虑,但也平平安安长大。
而这十年里,云秀山又是如何日夜难寐,整日担心沈奚靖未来。
“表哥,”沈奚靖站起身,把云秀山流着泪脸抱进怀中,“表哥,没有你,奚靖长不这大,如今过得很好,你已经完成那句誓言,该放下,康亲王府这样美,你人生才要开始。”
云秀山声音有些哑,他低低“嗯”声,道:“表哥知道。”
沈奚靖见他终于冷静下来,才慢慢放开他,握着他手覆在自己肚子上,现在孩子才不到两月,根本感觉不到什,但云秀山却露出开心表情,他脸上还带着泪,看起来十分柔和。
他说完,脸上笑容更灿烂些,对云秀山低声说:“表哥,有孩子。”
从小到大,云秀山头次见他这样温情。
“真……?太好,沈家也算有后,”云秀山说着,突然流出眼泪,他紧紧抓着沈奚靖手,哽咽道,“当年对叔叔叔父发过誓,定要护你周全,他们泉下有知,也能安心,能安心。”
他们小时候遭逢大难,懂事起就很少哭,哭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懦弱无能表现,但是今天,当沈奚靖再次看到云秀山流泪时,才知道这多年,他肩上到底扛多少沉重负担。
那些日夜担心与焦虑,都随着他眼泪,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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