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
话说到此处,他又觉得胸口开始闷痛,那股子腥气没有随着方才呕血有所消减,反而更重。
呕血之症五次三番,次比次严重。他究竟是怎?
……
此刻夜色已深。杜玉章回到官衙时,除值夜,整个官衙里个人都没有。他换干净衣服,自己打水洗净身上黏腻。之后,他呆呆坐在书案前,等着那要命圣旨——陛下旨意,都要经过秉玺太监加盖皇帝印章,再备案,最后送到接旨人手里,才算作数。
等到圣旨下来,他杜氏满门命运,就真再没有转圜余地。
“陛下他,不是贯如此?”
看到杜玉章面上挂着惨笑,王总管心里也是阵难受。他不住摇头,
“陛下他……他心里明明对杜大人……恩宠有加……”
说到这里,王礼声音小下去。若论这高官厚禄,丰厚赏赐,杜玉章确实当得上句“恩宠有加”——可看着眼前这凄惨情景,他又无论如何说得出口?
杜玉章时没有说话。那股寒心到骨子里感觉又涌上心头。他压抑住心头剜痛,许久才开口,
“王总管。”
“奴才在!”
太监王礼就在不远处等候着。听到呼唤,他忙进御书房。
才进门,他就倒吸口凉气——他当然知道,陛下每次盛怒,都会把杜大人折腾得死过活来。但就算这样,这次也太过凄惨!
杜大人国色天香容貌,生生被折腾得脸色惨白,眼圈乌青。身上能见到地方都多好几处外伤……更别提袖口里大片血迹,叫人见都心惊胆战!
也不知过多久。门外声乌鸦叫,惊醒杜玉章。
他抬头,才发觉烛泪淌桌。
这夜,又熬过去。
“大燕宰相,杜玉章接旨!”
圣旨果然来。杜玉章连嘴唇都是麻木,不知自己如何走到门口,扑通跪下。第道旨意,自然是“和谈御使”任命——这是杜玉章盼三年道圣旨,他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像有刀尖在心里割。
“烦王总管给备轿。要回衙门去。”
“这……杜大人,您这个样子,还是去趟太医院吧!”
“不去。”
“哪怕您不去医治,也总要回相府歇息晚啊!怎能直接去衙门办公?熬两天夜,又受伤……您身子,怎受得住?”
“谢谢王总管好意,真不必。”
“杜大人!您没事吧?……老奴这就替您叫太医来!”
“不必。”
杜玉章摇摇头,
“陛下知道,怕是又平生波澜。”
“陛下他这次为何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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