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璧道：“你先帮小缺瞧瞧，他胸口有刀伤，
直不好，还经常发烧……”
程子谦微微蹙眉，抬手打断，自顾拿出只玉盒，盒中只拇指大
甲虫，长须短翅，通身洁白，程子谦将甲虫丢入血中，不再说话，只静静看着甲虫饮血。
苏小缺也声不吭，以手支颌，眯着眼呆呆看炉上汤药汩汩蒸腾出白气。
两个药僮当哑巴当习惯
，连放屁都要出门到溪边放，更是点声音也无。
时屋内静得可怕。
上熬煮着药汤，两个药僮轻手轻脚穿梭整理，药香满屋，浓郁之极。
程子谦清水眼尖下巴，唇薄如削，更无血色，整个人就像雪映着月光，冷得清寒。
谢天璧进木屋，见程子谦眼皮上抹红色艳若桃花，不禁笑道：“又不小心晒到太阳？”
程子谦潜心毒术，世上几乎所有毒药及解法，尽在胸中，无论下毒还是解毒，手法都堪称当世第，更胜程逊，医术虽稍逊其父，也算是当世首屈指大名家，却不知是不是上天作弄，只要晒烈日，眼皮立即发红痛痒，数日才消，多年来深受其苦，却不得治法，有些患者也是皮肤遭遇阳光便红肿瘙痒，他随手剂药即可使其痊愈，偏偏轮到自己，各种汤丸药膏用无数，却是毫无功效。
当年在白鹿山，苏小缺便专挑春夏阳光猛烈时潜入后山偷取他晾晒在外面各式草药。
待甲虫饮干血，程子谦尾指挑，将甲虫挑入铁质小锅，拿起放到药炉上烘干。他手指异常纤细灵敏，火光衬，隐隐透出半青玉质光泽，紧紧抿着唇也有些微血色，看着竟有几分妩媚之意。
程子谦突然微笑道：“
听他们说，你内力散，还能重伤沈墨钩，真是欢喜得很。”
这说笑把苏小缺惊得立即回神，程子谦竟然也会笑着用这种近乎温柔口气说话！
他日前对男子之间种种言行从未想过深究，此刻看着程子谦这般说话，却突然开窍，灵光闪福至心灵，脱口道：“你欢喜什
？”
程子谦听谢天璧问，垂下眼皮，轻声道：“昨天听说你回来，赶着摘骷髅花和女素铃兰泡在温水里，得泡整整十二个时辰不能多也不能少。钻经取气丸虽有四十九种配法，这两味药却是必须。”
说着亲手拉过张竹椅，道：“坐。”
却是眼也不看苏小缺。
苏小缺仍想着谢天璧方才那番话，也不计较，自己找张椅子，心神不属坐下。
程子谦拿过支空心银针，刺入谢天璧手腕，中指在针尾控放，取血注入到个青色暗红花纹瓷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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