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你认罪前安排好,都托付给十哥吧?”
“你舍不得这些,却舍得弃颗真心而去。”
傅临意袖中生姜滚落雪地,听这番话更是脸色惨白,却见檀轻尘已大笑着松开手指。
檀轻尘俯在贺敏之耳边,低低说道:“敏之,你要走,便吓唬你下……”
在他晶莹如玉耳垂上重重咬口,从怀中掏出个精致小巧碧玉瓶,瓶身犹自带着体温,静静看看,执起他左手,掰开手指,把玉瓶放在他掌心,又让他手指握起。
檀轻尘身苍蓝袍子,未带束发金冠,挥手令落棺。
神色宁和却让人感觉惊心动魄。
檀轻尘推开棺盖,贺敏之静静躺在棺椁里,裹着件银狐裘,长睫低垂,容色如生。
檀轻尘俯下身,凝望良久,轻轻叹:“敏之,你骗。”
骤然出手,掐住他咽喉。
干什?”
檀轻尘微笑道:“找钱。”
十月初八,小雪。
清晨,东方刚有些朦胧发白,傅临意亲自到大理寺,府中八名亲信下人抬棺而行。
出大理寺时,杨陆已沐浴熏香完毕,面容尚有些憔悴,眼眶微红,袍服整齐,躬身拱手送棺。
双手握着他拳头,辗转抚摸,只不忍放手,时亲吻,时又用力包裹住,用力之大,几乎可以听到骨节咔咔声响。
无限留恋,不忍放手,不知过多久,发梢眉睫均凝上雪花融化水珠。
然情到深处,必有余情
傅临意大惊失色,忙道:“他已死!你别糟蹋他尸身!”
扑上来却被檀轻尘把推开。
掐着咽喉,慢慢收紧,触感细腻而冰冷,感觉不到血脉跳动,肌肤却富有弹性。
“聂十三前阵子去过医神药庐,程逊配不出黄泉三重雪,却给他颗服下后与寒毒发作死状样药丸。是不是?”
“已去纳福街你家中仔细看过,什都在,那些金叶子金锭子雪花银子却尽数不见,十来个人费天功夫,只在床底下寻出两枚铜钱!”
傅临意神色哀重,躬身还礼。
出大理寺,路西行,自靖丰西城门前往墓地。
傅临意神情已不似出殡,倒似送瘟神,撑着伞,毛皮靴子踩着路面积雪,强自撑出几分悲痛神情,却压不住脸轻松惬意。
要到西城门时,天光仍是黯淡阴翳,苍古石墙暗青色砖块上,星星点点不均匀积着薄雪亮霜,远远只见漫天细雪下,城门口立着个颀长峻伟人影,郁郁寂寥,怀袖收容。
傅临意心里咯噔下,用袖子里生姜使劲擦擦眼皮,顶着两轮艳压桃花眼眶,继续前行到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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