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衣柜,却看到贺敏之与聂十三衣服混在起,难分彼此。
脚下青砖地,是他赤足立过地方,檀轻尘在房中慢慢踱着,不觉已绕到床后,见口樟木箱子半藏在床下。
知道贺敏之平日金银都藏在这箱子里,想到他见到银钱心花怒放样子,不由得微笑,笑到半,却扭曲成个失心痛楚表情。
当下拽出箱子,打开看,不禁怔住,神色变幻不定,震惊、狂喜、愤怒、深思……不而足。
半晌合起箱盖,吩咐檀平道:“去府里调十个侍卫过来。”
突然想起傅临意说句话:琴再好,终究是外物,断也就断,但人若毁掉,到时可是悔之晚矣。
应他话,悔之晚矣。
再多谋略算计,却换不回他性命。
他活着,即便远走高飞,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心里也不会如此之空。
千算万算,日防夜防,只等着捉住贺敏之狐狸尾巴,从此关在府中长相厮守,却不想黄泉三重雪把切就此切断。
中,作冷厉碎裂之声。
气血翻涌,伽罗真气在体内乱突乱撞,全身僵硬有如石雕。
檀平大惊,上前步,手掌贴在他背后,真气注入,助他调理内息。
良久口真气转过来,檀轻尘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径自出大理寺重狱。
杨陆正待追上请示,傅临意把拉住,道:“本就定是鸩毒赐死,眼下不过早走两天,也不必再生什波折,人犯已死,你只管拟好结案文书,抄送六部,后事来料理便是。”
檀平听他声音略微发颤,眼神却深冷如古井,复杂难辨,整个人已恢复生气。
檀平本是瑶光人,少年时随檀轻尘之母到宁国,看着檀轻尘长大,虽是主仆,到底情分不同,好奇之下,大胆问道:“要侍卫过来
场空。
贺宅黑漆木门上贴封条,檀轻尘怔怔看,迷糊中,已飞身越过墙头,落入小院中。
掌风震断门锁,屋门吱呀声叹息,走进去,床铺收拾得干净整洁,靠窗木桌上笔墨纸砚井井有条。
砚是歙砚,石质润却坚,磨之有锋,涤之立净。
手指无意识在桌面划过,桌面已积薄薄层灰。
轻声叹道:“说到底,还是他舅父,他活着时没怎对他好,安葬事,也该来。”
虽是叹着,神色却殊无悲伤,隐隐还透出几分轻松来。
檀轻尘出大理寺,失魂落魄慢慢走着。
不知不觉走近纳福街明镜胡同贺宅。
那年自己初次造访,桃花正好,春风正浓,手里是具琴,而如今却是万物萧瑟,手中更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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