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布料摩擦细嫩皮肤,像烙得半红不红铁刃刺拉摩擦。
屁股疼,大腿内侧也火辣辣。
脑子里像有人在放炮仗,噼里啪啦炸个没完,电光火石间,他又想起点零星又清楚画面——关于那条脏兮兮小狗。
不知道他从哪儿窜出来,小夏子要是晚刻拉住缰绳他就会被卷入马蹄车辙。
他缩着肩膀和脑袋,缩着整个身体,像是要那明月别照见他,他说:谢谢!
*
回忆总是刻画在摞又摞竹简里,要等你费时费力去翻找,去查看时候才股脑儿地散落出。外层落厚厚灰,里面却是崭新得历历在目。又像昨日才凋谢黄花,看上去浇点能水挽救。其实你什也改变不。
已成定局。
他们还在狂奔,辛钤马鞭又甩起来,像不知疲倦,人和马都是。马背上摇摇晃晃,他想起赶回皇宫马车,又想起他大摇大摆晃着头‘体察民情’。
燕泽玉逐渐适应这种陌生、狂野颠簸。
把左手那根儿还没吃糖葫芦放地上推下,咕噜咕噜滚到那人脚边,跟小石块挨在起。
转身时候他听到身后剥糖纸刺啦声,接着是透亮脆糖壳子被咬开咔擦声。
他没回头看,但是也跟着咬口,糖壳剥落下来,没咬到里面山楂,甜齁,舌根发苦。
但他还是很高兴,咔崩咔崩把糖块嚼碎化开,领着小夏子大摇大摆回宫。
父皇总是偏心他,知道他偷跑出去玩儿,城门专门为他留栓。
声音太小,燕泽玉没听清,被刚才突然刹车惯性摇醒他很不耐烦,掀开帘子瞧,眼里压着嫌弃随口嗯声-
辛钤带着他遥遥领先于大部队,率先回到辛萨
天是黑天,地是黄土,彼此压得很近,但周围很空。
燕泽玉从没这跑过马,他努力把脑子放空。
不断回想那轮涌出白光月亮、亲人温柔吻、那条脏兮兮小狗,他十岁生辰。
他很疲惫,但睡不着。
跑不知道多久,辛钤口中惩罚终于来。
第二天被父皇‘问罪’时候,他眯着眼睛笑,露出口大白牙,神秘秘地说:
昨晚做件利国利民好事儿!
踢开小石子儿是利国,给小流浪汉喂吃是利民。
见父皇不生气,他又得寸进尺地开口:就是昨晚月黑风高,不小心把父皇赏月牙玉佩弄丢,那可是最喜欢块玉,父皇能不能再赏块?
父皇恨铁不成钢地敲他脑袋瓜子:双月玉本来另块儿是给你未来老婆留,媳妇儿都还没影儿呢,倒是先把彩礼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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