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流文学奖”的代表作就叫《夏日的尽头》[3](新潮社,1963年)。我不清楚森女士写《情事》时是否想到了《夏日的尽头》,但濑户内女士写出《夏日的尽头》时是四十一岁。作品描写了抛夫弃子、离开夫家的女人长达多年的不伦关系,展现了女人性欲旺盛期结束之后的状态。可以说,《夏日的尽头》是在季节轮换的基础上,叠加了人生之夏的阴影。
俗话说“青春、朱夏、白秋、玄冬”。很多作家都是以青春小说出道,而森瑶子、濑户内寂听这二位却是以朱夏小说出道,更确切地说,是在盛夏将逝的季节,走上了作家之路。女人的朱夏,就是结婚、生子、育儿……这是她们作为生物成熟、孕育果实的时期,“发情”也可视作全盛期到来[4]。被性爱驱使,在逐渐变大的胎内孕育生命,生下孩子,忘我地培养……还有比这更丰盛的成熟期吗?
虽然我很好奇女性作家们为何不写生产、育儿的小说,但也知道,这个时期的女性都在全力奔走,不仅没有闲暇,更是与自省自问无缘……当然,这只是我这个没有生育经验之人的推测。
顺便一提,妊娠小说这一类别是存在的。不过,以《妊娠小说》(筑摩书房,1994年)这部卓越评论集出道的斋藤美奈子女士认为,这类小说中,绝大多数的主角都是“意外怀孕后陷入困惑的女人及使之怀孕的男人”,故事也不是讲述女主人公与所爱之人如愿怀上孩子,迎来最幸福的时刻。如果要问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很多人会回答“婚礼”,但据生过孩子的人说,第一个孩子出世时的感动,远远超过婚礼的时候。看来,是“幸福”不适合文学这种表现形式。
森女士的《情事》里有这么一段内容:
“那段时间,我一面感到青春在一点点被剥夺,另一面,与之相反,对性爱的饥渴却在一点点增强。想尽情做爱做到吐,这种赤裸的欲望一瞬也不曾离开我心上。”
这篇宣称“想尽情做爱做到吐”的文章,很快就在与她同龄的女性读者之间扩散开来,刺激了她们的渴望。在即将跨入四十岁之际,对丈夫孩子并无不满,也没有破坏家庭的打算,只是作为女人的“盛夏”就要结束……对此,大冢光女士露骨地表示,她们作为“女人的保质期已过”。
女人的“保质期”会在何时结束?
我想起四十二岁的西蒙娜·德·波伏娃与年轻恋人出门旅行时,说自己“重获了作为女人的肉体”。果真如此吗?就连那位波伏娃也觉得,到了这个年龄段,自己就不再是个女人了吗?我备受打击。反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