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点像撒娇。
他当然可以撒娇。失而复得,怎撒娇都可以。
喻呈突然又多很多力气,用力稳定自己肩膀,像在当年去安徽接小舅舅汽车上,潭淅勉借给他肩膀时那样。
他们次次托住彼此。如果可以,不止会,喻呈想更久些。
这句话说得闷闷,喻呈眼睛睁大,关切地打量他:“哪里不舒服?”
潭淅勉重重吁出口气:“胸闷,上不去车。”
喻呈瞧着他犯傻,转身就要走:“那你等等,去找个轮椅……”
“……”潭淅勉拉住人,语塞半天,“臂力很大喻老师……”
喻呈缓慢地眨下眼。
潭淅勉对喻呈也好奇。
好奇好小孩什样,好奇父围母绕家庭是什样,好奇喻呈闯祸以后父亲怎样、母亲又怎样。他看到喻呈为此苦恼,就好像自己也苦恼过,继而又生出自己没有这种苦恼庆幸。
他以此得到完整。
听上去多少有点卑劣。可是这时候,喻呈却说他爱他。
世界上有两种超越,种是别人没有有,种是比别人更多更大更全更满。
“要不要考虑下,背过去?”
喻呈恍然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他赶忙走到潭淅勉前面去,卷下袖口调整姿势,然后把着人腿弯把捞起来,稳还真是挺稳,潭淅勉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就已经双脚离地,喻呈甚至还托着他屁股向上掂下。
可轻松归轻松,耐不住潭淅勉腿长,沙地不好走,走不出几步总是要触地,搞得像四只脚在走路。
这场面好滑稽,喻呈想笑腿肚子就打颤,肩膀就要抖,但他尽力忍住,怕潭淅勉不让他再背。
大概也是累得狠,潭淅勉对此毫无察觉,只是用手臂和毛毯圈住他,将额头抵在他颈项上:“让靠会儿,喻老师,就会。”
喻呈就是后者。那种爱投掷过来时候依然惊心动魄。
此时站在他眼前喻呈,令他惊心动魄。
好像人又没那渺小。因为有人爱你。潭淅勉恍恍惚惚地想。
大概是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劫后余生,他感觉自己好像也不太清醒,变得脆弱,变得想靠住些什。
“突然想重新回答下,喻老师……好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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