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敛眉,他在第次给明川洗脚时候就发现,明川脚上有很多茧子,甚至还有冻疮。
“外面这苦,”萧随道:“你为什还在外面游荡?”
明川沉默,过会儿,他道:“觉得还行吧,也没有那苦。
萧随回过神,目光从刺青处移开,道:“你身上有疤。”
在明川肩背上,有两块很小疤痕。
“那个呀。”明川道:“那是在蜀地留下,蜀地多奇虫。不小心被种毒虫咬,当时生好大痈疮,当地位老人用刀划破伤口,将毒血放干净,这才捡回条小命。”
“疼吗?”萧随问道。
明川认真想想,道:“还挺疼。”
道:“去给你要点热水,淋雨,生病不是好玩。”
明川觉得这人真奇怪,会儿把自己喷狗血淋头,会儿没脾气,说话又变得平静温和。
深夜大雨,明川屋子里点起烛火。座绣着梅兰松竹紫檀绢素屏风后面,热水被桶桶倒进浴桶里,热气蒸腾。
明川躺进浴桶里,周身寒气瞬间便被驱散,他打个寒颤,美滋滋哼哼起来。
“别动。”萧随站在明川身后,解下明川眼上湿透白绫,用布巾仔细将他脸擦干净。明川睁睁眼,依旧什都看不见。
萧随放在明川肩上手微微颤颤。
“其实也不算什啦。”明川道:“约摸只是从前被养太娇贵。”
“还有别吗?”萧随问道。
明川想想,道:“出门在外,总有这样那样不舒坦。有回,在路上,租车那个马夫跟坐地起价,态度特别差。不愿意给他钱,俩就吵起来。气之下下他车,个人走十几里路才走到下个城镇,脚都走流血。”
明川趴在浴桶边沿感叹,“走路真好累呀,从前都没有走过这多路。那回还是在野外,冬天天黑得早,生怕天黑之前赶不到有人地方,连歇都不敢歇。早知道就不逞那时之气。”
萧随换条新白绫,重新蒙上明川眼睛。他躺在浴桶里,黑鸦鸦头发浮在水面,身上丝不挂只在眼上蒙条白绫,颇有种欲掩半掩,似有还无意思。
明川自己无知无觉,正撩着水花玩,听见身后没动静,不由得出声,“萧随?”
“在这呢。”萧随沾湿帕子给明川擦身子,帕子行走到腰间,停下来。
明川身上有块刺青,刺是个字。他身上白,墨青色刺青在那把纤瘦腰身上便格外显眼。
明川觉得有些痒,不适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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