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席扉头发像鸡窝,胡茬都快长满腮;眼睛红彤彤,眼神也不复温和,看起来很像《动物世界》里饿好几天野兽。
秋辞几乎要转身逃跑。
盛席扉把抓住他右手,用两只手紧紧握住,秋辞惊异地用力把手抽回来。
盛席扉红彤彤眼睛耷拉下来,薄唇也撇下来,“真抱歉让你看见这些,实在是……秋辞,请你帮劝劝妈吧,实在是没有办法。”
尽管秋辞认为他呆,但并不觉得他傻,更不觉得他没有分寸。
“也许他都知道,知道是捣鬼,要找算账。”秋辞揣测。但转念又觉得张虞伶不会在前未婚夫跟前揭露自己,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坏心……秋辞觉得自己和连环杀手差远,他只是个冲动犯罪胆小鬼。
秋辞跑进医院,这是他始料未及嘈杂之地。他跟着路标走会儿就乱套,只好找到个神色友善护士问路。
护士听他要去神经外科重症室,眼里流露出同情,给他指路。
秋辞按照护士指示,越走越幽静,整条走廊都没有人,直到看到“神经外科ICU”几个大字,推开门,忽又变得嘈杂起来。
大概有十来个形色各异男女在吵架,大致分为两个阵营,很多张嘴同时激动地说着秋辞听不懂方言。偶尔有两个普通话从这堆里冒出来,尖利那个是徐东霞,喊:“反正不可能和他离婚!他是脑子进血糊涂!”压抑着那个是她儿子,“妈,大伯,舅,姨,不管爸到底是怎想,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病房里还有别病人呢,让爸听见再把他气着可怎办?”
他们吵得这厉害,走廊两侧坐着或打地铺病人家属都只是木然地看着,就像单纯被声音吸引,条件反射地看着。
这时名护士出来,指着“肃静”标语严厉地训几句,又点名徐东霞儿子:“5号床家属,管管你家亲戚!”
团人勉强闭上口,十来张脸沾亲带故,神奇血缘,让人眼就能看出他们分别属于哪个阵营,却又可以统归纳为坏脾气脸。
盛席扉疲惫地转个身,看见秋辞站在不远处。他结结实实地愣愣,然后拨开亲戚朝秋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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