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凌冽第次见安平郡王。
他们虽名兄弟,但个是元徽朝平王嫡子,个是元徽朝七皇子,在堂兄弟中都不算太亲厚关系,更何况后来两人际遇不同——封地在南在北,彼此间都疏于联系。
先前凌冽还怀疑安平郡王是胸有韬略、佯做痴傻糊涂:外做个纨绔子弟,内修文治武功,妄图颠覆朝堂、改弦易帜。
结果,看着眼前凌冶夫妻,他忽然意味不明地叹道:“……罢,信你。”
刚才还滔滔不绝安平郡王噎,呛咳阵后,他苦笑着垂下眼,“是,皇兄在宫中,自然见惯人心,”他说完,很坦然地拱手,“多谢皇兄。”
凌冽用完这小碗雪梨汤后,外面又有人来禀,不过这次来人换成王府影卫,说话也换成中原官话——
守在附近影卫救下老少两个中原人,跟着影十办事个直接认出他们就是来给凌冽量体裁衣裁缝。年长老师傅饿得面黄肌瘦,那聒噪学徒也是面色青白、手脚上都是伤口。
他们被影卫送到看顾伤员军帐,却在进门时,意外地遇上包扎好伤口、被捆在角落妇人,那裁缝惊讶异常,脱口句“王妃娘娘”,终是道明妇人身份。
凌冽忙安排人将安平郡王从另个军帐中抬过来相认,只可惜,他们夫妻相见,个疯傻、个半残,引得众人摇头长叹。
安平郡王名凌冶,从水部,却是命出火格。
凌冽点点头笑,倒没再说什。
他们虽不亲厚,却都流着皇室血,心思算计皆不会摆在明面儿上,举手投足、眼神措辞,皆有文章可做。
“哥哥,”乌宇恬风皱眉,他弯下腰来,歪头看凌冽,“你们在打什哑谜?”
他金色长卷发铺散下来,像道穿满金珠珠帘帐,凌冽好笑,还没开口,坐在床榻上安平郡王就先开口道:
他比凌冽小上两岁,被救出来后就直在养伤,到此刻才有机会与北宁王相见。
他虚弱地坐在床上,双手交叠,右手掌盖在左手掌上,然后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尽量俯身下来,冲着凌冽行锦朝九叩礼,“皇兄在上,请受小弟拜。”
凌冽轻咳声,“……无需多礼。”
安平郡王面色青白,唇上点血色也无,却坚持着将大礼行完,“皇兄莫怪,实是小弟有事相求——”
他看着凌冽,将舒家兄弟如何带人闯入郡王府、挟持他独生子凌琅,然后又逼着他们夫妻造反事和盘托出,“若非他们以琅儿性命相逼……”他叹息,“只求皇兄能帮忙,尽快找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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