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步他都已经仅仅是推测,更不可能说得出再详细部分。
骆承修很清楚这种答案不可能让对方满意,他看着细沙缓缓流尽,两个精壮人影缓缓走到自己面前,连瞳孔也不自觉微缩。
他被架着胳膊拖起来,走进更漆黑冰冷甬道。
视觉剥夺带来恐惧成倍增长,他听见自己软得吃不住力腿被拖曳着踉跄,听见自己急促大口喘息,也听见明禄在身旁不紧不慢脚步声。
“他在救你家那个女孩,有七、八个人追他,他背着那个女孩跑,但跑不掉,所以他回去把那些人引开。”
然后他忽然想起,骆枳好像是死。
骆承修抬起头。
他看着明禄,忽然想起刚才在甲板上,明禄对骆钧说话。
骆枳就在那片水里。
骆枳确学会懂事,永远不会来让他心烦。
水泥地面上,汗水慢慢从额头渗出来。
……他并没有听得太认真。
也并不是不想去听,不想去解,只是他那时候要考虑事太多。
明家究竟怎样才能收手,要怎样才能补上这次亏空,要卖掉哪些资产才不至于让骆家瞬间垮台,大伤元气以后怎才能不被环伺对手分食。
骆钧那个样子恐怕指望不上,简怀逸能撑起骆家吗?不对,他在想什,难道真要把骆家交给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养子……
明禄说:“那些人恼羞成怒,直打到他不动。”
这些人后来都被骆炽收集证据亲手送进监狱,刑期会比他们人生更长,要拿到当时情况真实笔录并不难。
“骆先生。”明禄叫他声。
骆承修回过神,他忽然看清明禄手里东西,那是个沙漏。
沙漏里细沙正在缓缓流淌,速度很均匀,没有什东西能拦住那些细沙,因为它们早已经没有形状,只是在向下落。
明禄把那个沙漏放在桌上:“时间不多。”
骆承修胸口也跟着那个沙漏猛然沉,他骤然清醒过来,攥紧拳竭力开口:“是……是被人打,有人打他……”
被局面逼得来明家,坐在这间会客室里,他满脑子装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事。
在看那份伤情鉴定、看那些病历,听着人语调平板念经样读出来时候,虽然也短暂地对这些内容产生些许概念,但很快就被更多念头盖过去。
……
他甚至下意识生出隐约心烦。
他知道那个儿子受委屈,他知道骆枳受很多伤,可现在是什时候?骆枳为什就永远学不会懂事些,永远要在他最忙乱最烦躁时候给他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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