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教一只刚领回家没多久的小狗“握手、坐下”这些简单的指令。
迟等侧过头叼起自己脸旁的笔,嘴上哼哼唧唧又含糊地问出了一声:“白老师,什么时候把我带回家啊?”他咬着的笔在因为他说话的动作而来回摇晃着,“我很久没有洗澡,没有刮胡子,我觉得这样十分不礼貌。
没法让人产生一见钟情的冲动。”
白年手指在自己膝盖出轻轻地敲了敲,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迟等,他不说话,静看了一眼。
迟等咧开嘴巴,龇起牙齿咬住了钢笔,喉咙里咕噜噜滚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白年并不隐瞒,直接回答道:“不会。”
触手处会分泌一些能够致幻的毒素,但也得接触到对方的肌肤才行,并不能在空气中大范围地传播。
如果真能仅仅就靠空气传播的话——白年冷冷地想着,那他现在应该已经无敌了。
迟等缓慢迟疑“哦”出了一声。
白年又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触手会分泌一些毒素,但是得接触到人的肌肤才行。
白年因为这份意外收获轻声笑了一下。
迟等躺在床上,眼睛十分专注地看着在自己眼前飞舞的几只水母,水母拖长着的触手、摇曳着的身姿,以及身体内散发出的迷人的亮光,看起来都十分让迟等着迷。
迟等的双眼内都因为他的专注而投映出了一些瑰丽的光芒。
白年在允许了迟等三十秒的沉浸时间后,言简意赅地提醒道:“笔。”
迟等像是被海市蜃楼魇住了的表情才恢复了过来,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头顶飞舞着的水母便像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了。
白年继续给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迟等科普道:“你的精神像是一个小型的黑渊,真神奇。”
他有些啧啧
当然,这个毒素对别人的精神体以及精神海作用会更大一些。”
迟等竟然兴致勃勃地问了起来:“那它们刚刚是用触手给我注射毒素了吗?”
白年垂着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这个,看起来确实十分好奇的人,他微微摇了下头否认道:“没有。”
迟等漫长地“啊”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怀疑。
白年没有再解释其他,只重复开口道:“笔。”
迟等从鼻子里嗓子里闷出一个笑声来:“白老师,笔被我的口水都沾湿了,还能要吗?”
白年脸色不变:“那就送给你。”
他回道。
迟等咧嘴笑,声音意味深长:“白老师的精神体,十分美妙。”
他顿了顿,甚至还闭上眼睛像是品味什么东西一般地回味了片刻,“它在空气中会散发什么迷幻药一般的毒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