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音传来,萧启眼中逐渐覆上层冷意,不久前暖意温情在这张脸上消散得无影无踪,语调如刀刃般锋利可畏:“蒋郁。”
瓦片铿锵,衣摆哗动,屋脊上少年应声跃至萧启身后,跪道:“二殿下。”
承癸三十七年,太子萧景发动宫变,忠义侯蒋云济伙同谋逆,带五万常霆军从西南边陲路杀至京都,二皇子萧启临危受命,向沸城求援后带援军赶到,将常霆军围剿于燕门关外,宫变自熄,太子自尽,蒋云济伏诛。然而自此之后,大晏上下元气大伤,军心不稳,朝局动荡,承癸帝也因此蹶不振,迟迟不立东宫。有人趁势搅动风云,与外邦暗通款曲。时间*臣当道,皇子无为,有义之士束手无策,千代大国从那年起,开始由盛转衰。
然而天下大势于黎明百姓而言太过虚缈,街头巷尾最让人津津乐道还属反贼蒋云济之子,那个十二岁随军征战,于大战之中以己之力诱敌入谷,再以合围之势将两万敌军射杀于卧龙峡,凯旋归来后名满京城治军奇才,蒋郁。
有人说忠义侯叛变之时满侯府上下除副将以外无人知情,有人说早在宫变前两个月蒋云济便安顿好妻子老小,将其送往无人知晓地方保命,但事发之后依旧被找到。也有人说处刑前夕二皇子进宫面圣,同屏退左右老皇帝舌战夜,争吵声从光明殿传至百步阶下内监耳中,只频繁听得“蒋郁”二字。及至东方吐白,二皇子顶着额角被器皿砸出血迹直奔天牢,半晌过后方才独自出宫。午时行刑之时,众死犯之中却不见那个少年天才身影。半年后舆论渐止,蒋郁自此销声匿迹。只是原本应凭借军功荣获盛宠二皇子却直寂寂无声,仿佛花甲之年承癸帝已经老得转眼就忘败军之际危难之时,那个浴血而战人是谁。
风云变幻议言纷纷,如今百姓关心只有下顿还能不能吃上饱饭,决堤洪河会不会淹到脚下,邻城瘟疫何时会传到自家这样问题。
现下,隐姓埋名昔日侯府世子跪在满身威压皇子身后,听得头顶声声带着怒气泠然质问:“赐你条命,叫你贴身保护她,你便是这样护?”
面向殿门人转身将寒芒似剑目光投射到姜禹身上,长舒看清萧启面容之时,呼吸滞。
轩德皇帝萧启,面容竟与容苍十分相似。
若是站得远些,甚至能到难以分辨二人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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