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公主,你带我逃吧。”萧霁阳说,“及笄礼未成,我还差一根笄簪。明年上巳节,你送我一根笄簪,我嫁给你。”
殿外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阳春三月,本该一切回暖的时候,这几日却猝不及防来了一波倒春寒,窗柩中灌进一阵狂风,生生吹灭了本就点得不多的烛火,烛光一灭,姜禹才发现此时已是天黑了。
雨浓云雾重,遮得人间见不到半点月光,姜禹被这样抱了许久,夜
“给我看看。”
“公主……”
“姜禹!”萧霁阳低喝,“要么我去问皇兄?”
“……”
房内,金丝楠木的圆桌上摆着高矮不一的药瓶,衣衫半解的暗卫端坐桌边,刺了黥面的脸颊苍白得血色全无,嘴中咬着一块白布,额上不断溢出豆大的冷汗,半张后背上是皮开肉绽的鞭痕,有的深可见骨。
正待上前仔细查看,画面却跟着萧霁阳的记忆转走。
不知何许时候,看样子是事发后的第二天,萧霁阳令退下人,在屋檐下连连唤了几声,姜禹才出现。
“你怎么一天都没声儿了?叫你你也不答应我?”
萧霁阳想上前将姜禹拉进房中,对方却早有预料似的急忙退后一步。或许是从未见过姜禹这样,她连动作都没收,直直在原地怔住。
没由来的疏远让萧霁阳一下子委屈起来,嘴上佯怒道:“你什么意思?”
萧霁阳抖着药瓶,每一次粉末倒进伤口都换来身前人压抑不住的丝丝吸气,直到凸立的肩胛骨疼得止不住颤抖,萧霁阳用着自己从未有过的缓和语气哄道:“再忍忍,姜禹,马上就好。”
包扎伤口时又是一次凌迟般的受刑,药粉被包扎布紧紧按进伤口,姜禹将口中白布吐出,咬住自己的舌头才不至于晕厥过去。
待萧霁阳为他穿好衣衫,姜禹长长缓了一口气,漫长的折磨总算过去了。气还没舒过,身后兀地贴上一个有些莽撞的怀抱,撞在刚刚包扎完的后背上,疼得他又是一声闷哼。
萧霁阳两手环住姜禹的腰,偏头枕在他脊背上,终于在姜禹看不见的后方肆无忌惮哭了起来:“姜禹,咱们私奔吧。”
紧靠着的脊背突然僵住,抱着的人似是惊得连呼吸都停住了。
姜禹虽没动,蒙了面的半张脸也还是有显而易见的慌神,连交叉抱剑的双臂都不自觉地放下,有些手足无措地嗫嚅道:“我……”不知哪个动作拉扯到了背部,话没说出口,倒是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萧霁阳脸色骤然一变,紧张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姜禹还欲再退,被萧霁阳一把拉住。
“皇兄罚你了?”
“没有。”